宗锦在巷子中坐了许久,握紧那块玉,握到手指发酸又松开,循环往复。那醉汉完全昏睡了过去,偶尔还砸吧两下嘴。岷止城中在四处搜寻他踪迹的兵士,也没有放过这处巷子;只是隔着老远便闻到那股酒味和呕吐物的酸臭味,兵士遥遥一望便可确认里头是俩男的喝醉酒了,在地上坐的坐、躺的躺,竟就这么放过了宗锦。
这会子先前的女装倒是帮他大忙了,还好他未在情急之下自曝自己是男儿身。
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,岷止城的今夜分外漫长。
——
夜幕之中,长生谷之上紧邻着枞坂那条山崖,几百名善射好手蛰伏在连日内草草掘出的堑壕里。他们一动不动,好似连呼吸都已经停住,几乎要跟黄土融为一体。山林间十分静谧,只有偶尔的夜风会吹得树叶沙沙响。
忽地,一声嘶哑的鹰鸣由远及近,所有人便像是受了何讯号似的,骤然绷紧了身躯,更有甚者,直接将背后的长弓取下,牢牢窝在手心里。
随鹰鸣而动的还不止他们,更有站在潜藏在树影下的男人。
赫连恒仰头望向苍穹,隐约可见猛禽伸展着双翼飞,疾行而来,就那么冲进了他头顶的枝叶间,声响却异常的细小,好似连树叶都未碰到几片。紧接着,一声低沉而急促的话从上头传来:“成了。”
在树梢上观望、充当了哨兵的正是江意。
白头鹰停在他的小臂上,鹰嘴里叼着红绳,下面乐正家的令牌正在晃荡。他立即取下,手臂一抖,白头鹰便扑腾着翅膀飞上更高处的枝丫,像是在俯瞰整个枞坂般,英姿勃勃地站着。江意几乎和它同时动作,轻巧地下了树,落在赫连恒身边。
“主上您过目。”
赫连恒接过令牌,就着黯淡的天光细看了片刻,又用指腹在其上仔细摸过片刻。
上面并没有任何能象征乐正麟本人的印记,若是有,恐怕也是藏在这些暗纹之中,不拿近了仔细瞧,是决计瞧不出来的。男人又将令牌塞回江意手里,道:“你带十人,加上影子。”
他话才出口,那两个如同鬼魅的身影便从暗处冒出来,恭敬地躬身作揖:“主上。”
“便说是……”赫连恒低声说着,稍微思忖了些许才接着道,“是卢非座下的斥候队,有加急消息要去主城沙罗城。……记得人要处理干净了。”
江意点头,连回应都省略,闪身便往堑壕那处走,拍了几个人的肩膀后,一行人连带上影子,飞速撤回了林间。堑壕中潜伏的弓手们仍然不动,很快林子四面八方便传来极轻极远的哀嚎声——早已经被江意摸清楚位置的那批乐正家斥候,到今日也算是完成了他们的使命,可以去见阎王了。
“所有人上马,往北。”江意嚷嚷了一声,惊得林中鸟儿四散而飞。
但到了这林子里,杀了那些斥候,他们便再无须谨言慎行,乐正家已然失去了长生谷之外的眼睛。
一行十三人,骑着马在林间狂奔,两炷香时间便抵达了外围,长生谷所延伸出来的小道上,不可谓不快。那处,北堂列所率的辎重队与赫连禅所率的轻骑正整装待发;江意的出现,便是他们约定好的第一轮讯号。
江意骑着马,从北堂列面前经过,急急转弯,插入长生谷。
紧随其后的是常年黑披风的影子二人,再是江意手下那些换上了乐正家斥候衣衫的精兵。景昭也在此列中,经过时还仓皇喊了声“北堂将军好”,动作却没有停顿,直接跟进了队伍中。
一声嘹亮的鸟鸣从江意嘴里发出,赫连禅倏地抬起手,中气十足道:“轻骑队,出发!”
“是!!!”
浩浩荡荡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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