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才手握主导权。
尉迟岚最受不了就是别人压过他一头。
他顾不得鼻间惹人心绪不宁的沉香气味,也顾不上贴在他后背的赫连恒的体温,只抓着缰绳不愿意撒手,更是不服地狠狠一抽:“那你坐稳了,掉下去老子不会救你的!……驾!”
伴随着甩缰绳的动作,宗锦夹紧了马腹。
马顿时嘶鸣一声,速度陡然加快了数倍不止,就这么闯入了前面的林间。
穿过这片树林便是商州境内,方向倒是没错,只是他们加速得太突然,马蹄声急急如骤雨,却是逐渐远去。北堂列急切地喊了声“主上”,未等到回应,那二人与马便已在林间隐匿了踪迹。
北堂列望向身旁仍睡眼惺忪的江意:“……现在怎么办,是等着主上回来,还是……?”
江意揉了揉眼,随意地吹了两声口哨,灰背隼忽地出现在上空,盘旋了两圈后朝着赫连恒消失的方向追去。接着他才波澜不惊道:“总之先往商州境走吧?”
“好像也只能这样了。”北堂列说着,扬起手里的马鞭扬声喝道,“出发!”
――
赫连军的马匹都是轲州当地喂养的马,高大耐力好,适合平原冲刺却不示意在林间小道里蹿行。
马一进林子里便横冲直撞,不少低矮的树杈撞在宗锦头上、肩膀上,扎得他不由地眯起眼。可他仍不满赫连恒与他共乘之事,仿佛今日不让赫连恒主动下马就失了他的面子般,莽着继续催促马儿快点:“驾!驾!”
马再提速,片刻后他如愿以偿地听见了身后那人的呼喊。
“宗锦!”
“啊?怕了吗?”宗锦咧开嘴笑,扭过头扯着喉咙喊,“怕了就说你怕了,我就勉为其难放你下去……!”
他话音未落,就被迎面来的矮枝抽了后脑勺。
宗锦的侧脸就这么撞进了赫连恒的怀中。他只觉得像撞在了一块铁板上,还是块有着诡异沉香气味的铁板;男人的心脏跳得沉稳而有力,咚咚咚地敲在他耳朵里。
他慌忙抽离,一转过头马就冲出了林子――他想着和赫连恒置气,压根就没约束过方向;马也慌不择路,定然是错了方向,从林子的侧翼钻了出来。
奔出去不要紧,要紧的事骤然开朗的视野中,出现的是悬崖峭壁。
面前的路仿佛被神明凭空斩去了般,只能望见远处的天色。
“吁!”宗锦惊得狂拽缰绳,“吁!吁――!”
他骑术佳不佳,到如今这局面已没有了意义――以他的细胳膊,根本无法拉住发了性的马。霎时宗锦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,小脸憋得通红,速度却无一丝降下来的苗头。
眼瞧着马就要冲出悬崖,宗锦忍不住叫出声:“啊啊啊――”
悬崖之下有多深他无法预估,耳边也无流水声,无法期待侥幸坠入河里。从这里冲出来,他、赫连恒,还有马的下场都一样,非死即残。
就在危急万分时,两只手突然掠过他的腰侧两边,狠狠抓住缰绳。
自不必猜,这是赫连恒的手。
男人像是抱着他,狠拽住缰绳往后拉扯。这一下的力气虽未作用在宗锦身上,他却也能感觉到赫连恒的力道。宗锦拉也拉不住的马,在赫连恒的手里毫无反抗之力;只听得马儿再度嘶鸣,接着就高高抬起了前脚。
失重感袭来,宗锦无法控制地后仰,比前两次更狠地撞进赫连恒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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