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几下:“回神, 人都已经到临安了, 再紧张也没用。”
余晏敛下眼,抿了抿嘴:“谁说我在紧张了。”
“哦——, 那就没紧张吧。”席澍很体贴, 如果忽略他故意拉腔走调的语气的话。
“是有点紧张的,也不知道小枫现在什么样了, 资料里没有多少他近况。”余晏一骨碌拎过席澍手上的行李箱。
“你专心找路,行李箱这点小事我来, 又没多重。”
席澍似笑非笑:“人家都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, 你叫小枫,见面了可千万别叫出口, 我怕我俩被轰出门,流落街头。”
他边说边把余晏放在行李箱上的手丢开, 很强势地薅走行李箱,像是夺得宝贝一样趾高气扬。
余晏:“……”
看着他背影都带着熟悉的浪荡,余晏紧绷成一线的嘴角不自觉上翘,大跨两步跟上他。
席澍偏头看了眼从肩后冒出来的人,很严肃的说:“家庭规矩知不知道,脏活累活都要老公干,你再违反规矩,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。”
余晏“嘶”了一声,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他有时候还是搞不清席澍抽风的思考方式。“大庭广众,你再胡说八道!”
他忽略,又重复了:“听到没。”
余晏白了他一眼,“遵命,领导。”
“这才乖。”席澍满意一笑。
临安机场规模挺大,就算两人走vip速通通道,也还是折腾了半小时才坐上安排好的车。
说来这还是余晏第一次来母亲的故乡,跟母亲说的一样,秋天时仍连风中都带着清新草木的香味,道路两边是林立的绿树,似一把紧密密的大伞。
就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破坏了他的想象,毕竟母亲描绘是青瓦白墙的江南山水。
他不满的时候,鼻头会微微一耸,席澍一下就捕捉到了:“怎么了。”
余晏说:“怎么都是棒槌一样戳着的大楼,临安老式的建筑呢。”
席澍霎时就反应过来他在不高兴些什么:“临安是新一线城市,这块是新科技板块,旅游景点附近还是很多老式建筑的,等我们见完余枫,一起去逛逛。”
“好。”
余晏点完头之后不说话了,支倚在车窗旁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静止在血管里,而后又疯狂倒灌到脑袋上。
席澍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,但面对余晏总是很细致的,他把手搭在余晏的手上,手指钻进指缝,紧紧扣住。
余晏眼神仍旧虚浮在空中,只不过手上也很用力地回握了过去。席澍手指极其有力,余晏能清晰感受到他大拇指上的粗茧,痒痒的,但莫名让人安心。
这段路不过二十多分钟,一眨眼就到了。
司机泊停在铁门门口,里头是典型的苏式园林建筑,白墙青瓦,嶙峋假山之上流淌着涓涓细流,木兰花茂盛的枝条耷拉在墙外。
由此也可以看出庭院主人是个颇有意趣的人。
出门迎接的是余枫的孙子余明意,他今年刚从国外毕业回国,还处于待业阶段,在老宅里陪爷爷。
他性格开朗,一句讲着笑话把客人带到会客的正厅。
余枫没有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,反而缩在西北一角的棋桌上,一手执黑一手执白,自娱自乐在下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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