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的眼眶湿了,有眼泪不住地流下。
容念怔住了。
看到桌上的酒瓶,和对方杯子里的透明液体,明白了什么。
桌上其他年轻人看到容念都友善地笑笑,看到陈越和容念说话,于是放弃和容念攀谈,转而自己嘀咕起来。
容念找到桌上的卫生纸,拿起几张递给对方。
陈越攥在手里却不擦,抽抽噎噎地说着话。
都是一些对家乡的眷恋,和他很想回来,却不能回来。
容念附和道:“为什么不能回来?”
“这里有个大东西。”
对方的声音很轻,满院子欢声笑语推杯换盏的声音,偏偏他的声音再小容念也听清了。
大东西是什么?
“好吵啊,我虽然很喜欢家乡,但我没法听到那个声音,那个声音每天每次时不时在响……”
容念:“是什么扰民的建筑工程吗?”
砰。
头顶的夜空开始放烟花。
陈越哭得厉害,他欲言又止,仿佛那个项目背景很大,大到他连在夜色和喧嚣中小声对容念说出来都不行。
他靠近容念的耳边,对容念说了一句长长的话。
容念:“……”
容念极力去听了,但是,对方的专业是不是其他小语种的?说的是某国的语言,他根本听不懂。
但倾诉完的陈越却好多了,如释重负。
这段对方似乎让他拉进了和容念的关系。
“吃饭吧,尝尝我们这里的菜,都是土猪肉和地里自己种的菜,看着不如饭店的好看,但味道真的不差什么。”
对方甚至主动给容念递筷子。
容念本来没想吃,但他的确饿了。
于是象征性吃了几口摆在最上面的热菜,是一道茭瓜炒猪肉。
菜应该摆上来很久了,但居然还是热的。
味道只能说中规中矩。
旁边一道凉菜,是黄瓜香菜葱丝茭白拌在一起。
在人声和烟花声中,远处的唱戏声一直传来。
容念不懂戏曲,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戏,又是什么戏。
但听到了很快的鼓点声,仿佛唱戏的是个将军,正在满场碎步跑。
这样密集的鼓点,和略显紧急的唱腔,或许影响了容念的心情,让他对这个陌生的城镇和没有定下来的旅馆始终不放心。
容念只动了三筷子,但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。
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上午十一点。
其他人的时间大约就是夜晚一点钟。
吃完席陆陆续续人都走了。
陈越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没有。
他对容念的态度很奇怪,忽冷忽热,忽近忽远。
刚刚还凑在容念耳边诉说心事,一会儿又对容念说,其实我们俩根本不熟。
以此拒绝了让容念在手机上输入他的电话号码,一副不想和容念联系接触的样子。
陈越主动站起来,又微微皱眉,恢复到车上时候的疏远排斥。
“我带你去旅馆吧。”
一路上黑压压的南方古城镇,没有一个人。
道路曲折。
大概是小地方的缘故。
一条街到另一条街居然是隔着一道大型的拱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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