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发苦, 叹道:“素娥(张悬月)你这回可害苦我了!”
张悬月哪里又晓得这父子二人的难言之隐。她原本吩咐厨下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, 谁曾想王羡洗完澡饭都没吃就跑了, 也没留个口信什么的。
她心里纳闷,就叫了藕花几个来问。
“方才是由你们服侍的郎主,说说看,郎主怎么走得这么仓促?”
藕花与那几个侍婢哪里敢张声?王羡与王道容临走前都特地叮嘱过她们勿要张扬此事。
张悬月又问:“对了阿酥呢?怎么不见她的人影?”
藕花斟酌着语句,小心翼翼地道:“汤池太滑, 阿酥不小心绊了一脚, 郎主打发她回去歇息了。”
张悬月吃了一惊,“摔跤?”
她关切问, “人不要紧吧?脸摔花没有?”
藕花无奈:“脸倒是没事,只是额角磕破了一点。”
张悬月这才揪着扇子松了口气,复又问,“那郎主呢?郎主责罚没有?”
她有心问一问王羡是怎么看待慕朝游的,但不好问得太露-骨。
藕花明白主人心意,脸上这才带了点笑出来,“娘子放心罢!郎君心善。阿酥又是娘子贴身的侍婢,就算看在娘子的面子上,郎主也不至责罚她!只叫阿酥回屋歇息了又令命人送了伤药过去。”
张悬月有点高兴。
继续问:“那郎主跟小郎君怎么回事?”
藕花迟疑:“似有争执,但奴婢们实不敢窃窥……”
张悬月皱皱眉:“他们父子二人平日里一见面就夹枪带棒的,怎么刚回家就又吵起来,也罢,他们父子二人是一家,我才懒得管呢。”
晓得王羡不留不是因自己而起之后,张悬月便放了心,忙活了一整日,她现在腰酸背痛,长长地叹了个哈欠,那股惫懒劲儿又涌上来,面朝里倒在榻上安心睡了。
待到翌日清晨,张悬月起床用着朝食的时候,冷不丁又想起昨天的事来,叫来藕花嘱咐说:“我屋里不是有坛青梅酒,郎主就爱喝这些甜滋滋的,你叫阿酥给郎主送过去。”
听到张悬月的吩咐,慕朝游稍感意外,倒也未曾多想。
藕花道:“我瞧着娘子也是好心,你昨日冲撞了郎主,恐怕是想帮你一把呢。”
慕朝游道:“还请阿姊帮我向娘子代为转达谢意。”
藕花满口应了。
慕朝游问明白了王羡素日里办公的书斋“澹楼”何在,便抱着那一坛青梅酒出了门。
门前候着的阿簟是见过她的,见到她有些意外,却不是非常吃惊,想来是得过王羡的叮嘱。
阿簟请她稍等,自己走进去通报。慕朝游抱着酒坛耐心地驻足了片刻,细聆门后忽然传来一阵案几倾倒的动静。
紧跟着阿簟请她入内。
慕朝游不假思索趋步而入,这书斋正修筑在绿竹园里,附近碧竹涌翠,四面竹风迭浪。
屋内陈设清华雅致,几盏铜灯,一盏博山炉,一张长榻几张方榻,桌案整洁,室内不覆轻纱,只悬挂一道道竹帘,漏藏天光。
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手忙脚乱地从方榻上起身。
她来得突兀,王羡有几分窘迫的模样,衣裳凌乱,发带也歪了,但一双眼却笑意盈盈,光华灼灼地将她深情瞧望:“慕娘子!”
慕朝游短暂为他眼底烂漫的笑意所摄,怔了一秒,她隐约觉得他的目光熟悉,仿佛在另一人身上看到过。
是谁呢?她忍不住琢磨,突然恍然大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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