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着警察大概什么时候到。
池疏难过地重重叹了口气:“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,姐姐,我再怎么样,也不可能伤害你的。”
“是吗?嘴上一套套说得好听,我都要以为定位器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呢。”
林琅意一把拉开阳台的移门,彻底走到露台上望向对面,直说:“池疏,你以后永远也不要给我打电话,也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
池疏半晌都没有说话,他还保持着蹲姿,眼前是拉开的行李袋,鼓鼓囊囊。
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那贴得歪歪扭扭的止血敷贴一定丑得让人无法直视吧。
“嗯,以后,以后不见了。”他的指腹擦过皱褶处,提起嘴角冲对面阳台上的人笑,“我不好看了。”
林琅意转身就要回到客厅,电话里的声音一下子焦急起来:“琅意姐等一下!我,我最后再给你唱首歌吧,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,唱西厢记。”
林琅意脚步一卡,脑子里居然没法将西厢记和池疏联系起来。
池疏拎起行李袋的肩带,翻过来一倒,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。
瓶瓶罐罐的化妆品,泡条、顶花、水纱、片子、串蝴蝶、偏凤……
还有桃花粉的水袖和彩鞋。
“我化妆很快的。”他将手机设置成免提放在地上,着手就开始勒头贴片,“我尽量在警察到之前穿戴好。”
林琅意傻愣愣地站在露台上,看着对面动作虽急但有序的池疏。
他大概是怕她在等待期无聊,还一直在跟她聊天:“我知道你肯定都忘记了,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边述的引荐下,是在新生晚会的彩排后台。”
“当时压轴的不是戏曲节目吗?那个‘老师’,不是别人,是我接的单,那时候我还只有高三,不是Y大的学生,我怕别人笑话我,所以化全妆来的。”
林琅意终于对这段过往有了片段的闪回记忆。
其实那段戏曲表演的主角不是崔莺莺,而是组队起来会乐器的大一新生们进行的改编伴奏。
琵琶、古筝、月琴、笛子、京胡,还有西式乐器钢琴等。
而这个“崔莺莺”,是外请的。
“是你?”林琅意想起那位戏曲老师盈盈一握的腰肢,柔情似水的眉眼,活脱脱一位艳若桃李的梨园魁首。
那时候林琅意正巧也在后台,一开始的时候,“崔莺莺”声若娇莺的袅糯戏腔根本听不出这是男扮女的旦角,因为除了唱曲,他几乎不跟人交流。
她听得投入,几番鼓掌叫好。
要不是不方便在正式演出之前“透露片花”,她都想要用手机录下这段天籁之音。
一切都很完美,很融洽,直到“崔莺莺”在途中去了一趟洗手间,被男生看到了。
对于一些刻板印象的嘲笑来得非常自然,当然,阳刚之气这种台词的出场率更是高,仿佛这个世界上,只要但凡带一点女性特质的形容词都是低人一等的。
林琅意本来也是中途临时去的洗手间,听完了男厕门口比坑位更恶臭的话语,当场就骂了回去。
其实她都忘了当时她骂了些什么话,因为对方人多,按年纪来说都是她师兄,所以她更是迎难而上,像是只火力全开的炮台一样逮谁咬谁,把那群吊男劈头盖脸骂得连“崔莺莺”的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,全然不惯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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