胀的情绪忽地冲上太阳穴。
林琅意戴不了这个尺码,她脑袋小,脸更小,那会把她的半个脑袋都埋进去。
环顾周围,只有可能是头上环绑着厚厚的纱布的病人才需要买大尺码。
程砚靳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如此精准敏锐的判断。
就好像有一根鱼刺忽然扎进了喉管,每一次吞咽都会带来异样的刺痛,在反复提醒他身体里的异常。
他想着忍忍就好了,可是人怎么可能做到永远不吞咽呢?
那些细微的痛感从咽喉蔓延到全身,那根刺将他的咽喉扎肿化脓,发紧,程砚靳大口呼吸,极力让自己能攫取一些氧气。
要把东西放回去,装作不知道。
他像是一个发现晚归爱人的白衬衫上留了一个口红印的失败者,在汹涌崩溃的浪潮里还要不声不响地将真相掩埋,是防止打草惊蛇,也是避免当下的争吵。
林琅意不会骗他的,她说她加班,他肯定相信她。
今天可是他做“全职司机”的第一天,她哪怕要伤他的心,也不会挑在第一天。
不是她的问题,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寻了个理由把正在谈事的林琅意叫了出去。
程砚靳昏昏默默地在餐桌旁静坐了会,一直如鲠在喉,难受得胸口发疼。
良久,他突然猛地站起身,进房间快速换了身衣服,出来时脚步渐缓,最后站定在浴室门前。
隔着浴室,他失了力气一般将额头贴在门上,闭了闭眼。
还是不要跟她说了。
程砚靳强撑着精神,装出平时的正常口吻说道:“林琅意,我突然有点事要出去一趟,你不用等我,先睡吧。”
隔着水声传来闷闷的一声“ok”。
他再一次用力闭了下眼,转身走向玄关,弯下腰换了鞋子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
第69章
月色中天, 蟋蟀和知了的叫声单调枯燥,住院部不像急诊科,在这个点早已陷入休憩。抬头望向这一排混凝土建筑, 除了部分房间还透出一点光, 其余皆黑压压一片,是城市中钢铁森林的一隅。
池疏反复对比手机上的红色信号点, 确定了这里确实是边述住院的地方。
……十四楼, 应该是左起第五个,或者是第六个。
信号器没有那么精准, 他得自己上去亲眼看看才能确定。
现在是晚上十点差二十分钟,得速度一点, 否则就要禁止出入了。
他收起手机, 将抵在下巴的口罩往上一拉,遮住半张脸,径直进入了住院部。
晚上的电梯不再拥挤,池疏等了一会儿,身边也才稀稀拉拉地来了两三个人, 进了电梯后纷纷按下了楼层按键。
池疏安静地站在一个角落, 也没有抬起头左顾右盼, 尽可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十四楼一到,他头也不抬直接出门,进入了空空荡荡的走廊。
护士台里的值班护士在忙, 池疏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, 见护士并未投来关注,立刻低下头再次拉了下口罩的上沿, 只露出两只眼睛。
他判断了下方向,放轻脚步疾步往右边走出, 一口气走到了走廊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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