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子正要再和他父亲争辩两句,抬头见着不远之处田间的高大身影,小跑着过去叫了人一声。
张放远点点头:“下学了?”
“嗯。”
费廉打量了张放远一眼,慢着步子过来,教书许多年,这人更是着重教条礼法了,挂了一抹笑同张放远打了声招呼。
“费秀才这阵子当是忙碌,村塾学生不在少数,这朝又快到了童考。”
“年年如此,倒是也就寻常了。今年适龄参与童考的学生确实比往年要多一些,记得瑞锦今年也到年纪了,不知可要参考?”
张放远应了一声,倒是让费廉意外了,知晓张瑞锦拜在城中举人的手底下做学生,那孩子每回逢年过节回村子时,费廉撞见总想着去考问一番学问探探虚实,结果那孩子一概是沉默寡言,竟是三言两语的就把人给打发了,家中人又是宠爱偏袒。
这去城里开蒙了也三两年了,一直都不曾试出究竟有无真章。不过费廉觉得那小子打小就不合群,幼时出生还不会哭,开蒙以后也不愿人考问,想来也是无所成,这倒是让他心中平和了许多。
“听闻瑞锦的老师手底下只有他一个能参考的学生,昔时又未曾带过学生,若是瑞锦得空你带他回来,我可传授他一些童考的心得,毕竟村塾里学生多,几乎连年都有学生参加童考。”
“多谢费秀才好意了。有闲必带他回来。”
费廉点了点头,扯了扯自己的儿子:“我们回了。”
那孩子显然是想再和张放远多说几句话,可是奈何自己父亲拽着自己,他也不敢开口留下。
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锦衣束着冠发的男子,眼睛看的直直的。
村里人都说他这个姨丈为人低调,但是每回回来村子的时候他还是能看见姨丈衣冠楚楚,和村里人的打扮说话做事都俨然不同,便像是书页上所写的鹤立鸡群。
他爹总是教导他说商户微末,看着风光奢侈,其实是不受人所尊重敬佩的,还得是读书才有出路,能够做官有权势,每回都会拿出张家姨丈来说事儿以做比较。
姨丈家虽是做生意的,可是他见却也并不似父亲所说的那般不堪,无论是声望地位在村子里都是首屈一指,又偶时听她娘谈起过姨丈当兴立家业的事,他倒是觉得十分的引人入胜,相较于他父亲日日吟诗作词,拿仕途作为空想,他反而更想像姨丈一般料理生意。
若是他有着许多的银两,那他娘便不必再看小爹的脸色,家中也不会有诸多的争吵,能够少辛苦些。
“扯着脖子一个劲儿看什么,快回去。”
……
泗阳城的童生试在五月中,四月中旬的时候便张贴了报名。
这些年国泰民安,百姓生活也且是安稳,逐年间读书参加科考之人是越发的多。县衙才把告示贴出来,礼房便热火朝天,前去报名考试的都从县衙里排了出来。
人多且也有人多的道理,天下太平人口也便增长的快,适龄考试的孩子就更多,再者还有往年未曾考上的再度应考,笼统下来人数就不得了。童生试是科考生源最低一层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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