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错冷笑一声,道:“与朕想到一起去了,朕已经安排了人手,埋伏在圄犴,便等着这些狡诈的南人自投罗网。”
刘非点点头道:“既陛下早有准备,臣便安心了,若陛下没有其他安排,臣告退。”
梁错:“……”冷淡,愈发的冷淡……
*
丹阳宫,圄犴。
阴森的圄犴最深处,是关押重刑犯的牢房,有专门的丹阳卫看守,屠怀佳便被关押在此处。
圄犴昏沉,分不出黑夜与白日,屠怀佳脖颈上挂着沉重的枷锁,手脚上绑着锁链,嘴唇干裂,面目颓然,静静的坐在牢房的角落。
沙沙——
是脚步声。
一条黑影站在牢房门口,阴影投射下来,将屠怀佳单薄的身影团团笼罩。
屠怀佳慢慢抬起头来,那黑影蒙着脸,看不见任何面容,屠怀佳却似乎一点子也不惊讶,沙哑的开口:“你是来杀我的么?”
那黑影道:“幼皇子……”
屠怀佳轻笑打断他的说辞,自言自语的道:“好多年了,好多年没听到旁人这般唤我,没想到……此时这句自己人的称呼,反而成了我的催命符。”
那黑影没时间听屠怀佳的感叹,频频往外看,十分的紧张焦急,催促道:“幼皇子!君上知晓您最识大体,倘或此次罪过真的是我大赵的幼皇子主使,北人定会揪着这个把柄没完没了,只有……只有把罪责推给北人,才能堵住梁错的嘴巴!”
屠怀佳嗓子滚动,道:“所以,我现在又是北人了?”
黑影道:“臣深知幼皇子大义,忍辱负重潜伏北梁十数载,幼皇子对我大赵恩重如山!如今……如今正是我大赵生死存亡之计,还请幼公子深明大义!以大局为重!”
他说着,从怀中拿出两样物件儿,一张是小羊皮,展开来上面一片血色,竟是血书。
用鲜血书写的认罪书!
上面以屠怀佳的口吻,“自述”了冒充南赵皇子,蛊惑南赵特使犯下罪行的全过程,最后言道,因着良心不安,选择畏罪自杀。
而另一样物件,便是一包药散。
屠怀佳的嘴唇轻轻哆嗦起来,嗓音控制不住的哽咽,提心吊胆的在丹阳城做细作,到头来,还要死在自己人手中,背上无尽的骂名,屠怀佳一时有些迷茫,自己到底在做甚么,自己到底为了甚么,所谓的信仰,是那么的迷茫,好似只能看到幻影,却从未触碰到……
“快啊!”黑影催促道:“幼皇子!快啊!圄犴守卫森严,一会子牢卒便会发现。幼皇子!请你以为大局为重,以大局为重啊!”
屠怀佳的眼眶胃酸,眼前被雾蒙蒙的水汽蒙蔽,黑影已然不耐烦的拨开药散的纸包,大步上前,抓住屠怀佳的手臂,粗鲁的一把将屠怀佳拽到栅栏前,硬生生将药散灌给屠怀佳。
“幼皇子!别怪臣心狠手辣了……你若不死,还会死更多的人……啊!!!”
黑影狠戾的说辞,突然接上一阵惨叫,一道银光冲来,直接刺穿了黑影的手掌,药粉混合着鲜血四溅。
“佳儿!”屠怀信大步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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