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在河边茶馆里同程芸撩起了孟慎言的过去后,那种痛楚已经成倍地增加,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。
在茶馆里,她问程芸孟慎言以前的事,程芸也告诉她了。
那些话在心里酝酿了一路,那时候,陆瑜还能勉强维持平静。
此时此刻,靠在孟慎言门口时,她突然想要流泪。
“我哥是在我初二那年暑假搬来的,那年他也就十四岁,和他妈妈一起搬过来的。他妈妈应该有躁郁症,精神状态非常不好,对我哥也不好,经常骂他。我哥也挺沉默寡言的,平时我和他打招呼,他也爱答不理的。”
“最初我觉得他不好相处,就渐渐不理他了。”
“不过他挺厉害的,暑假过后,插班去了鹿山二中的初三,还考了第一名,进了尖子班,我奶奶就经常说我,我就更不喜欢他了。”
“和他有交集,是在那年冬天的时候,有一天晚上,我外婆照例去海边遛弯儿,回来的时候就带着我哥,大冬天的,他全身都湿透了,脸色也非常不好看,嘴唇都冻乌青了。”
“那一晚上,我听我奶奶说,才知道她在海边遛弯的时候,看到我哥的妈妈按着他的头,朝水里按,如果不是我奶奶,他差点都要淹死了。”
陆瑜还记得说到这里时,程芸声音都哽咽了。
那时候,陆瑜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。
只觉得嗓子里像是堵住了,一口气咽不下去更吐不出来,难受得她都快要爆炸了。
所以,孟慎言才那么惧怕水吧。
在一个冬夜里,被自己的亲妈按到了水里,如果不是恰好有人经过,他现在或许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。
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孟慎言的人。
而,那样畏惧水的孟慎言,为了她,却一次又一次和自己的恐惧抗争,跳下泳池救她,又因为她,从十几米高的游轮上落进海里……
后来,在程芸的描述里,孟慎言十四岁到十八岁的那段人生,就犹如一副被划上了各种晦暗色泽的画卷,在陆瑜面前缓缓展开。
那之后,程芸一家就会经常让孟慎言来家里吃饭,有时候老太太给程芸做点什么,也会给孟慎言准备一份。
或许是有了邻居的帮衬,孟慎言的母亲更不太管他,成天酗酒,喝醉了就会用各种难听的话责骂开始责骂孟慎言,说是他毁了她的人生。
即便如此,那年,孟慎言也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被鹿山二中高中部录取,再次进了尖子班。
但是好景不长,孟慎言只读了半年多,一天晚上,他被动静吵醒,就看到他妈妈从六楼的窗户跳了下去,还没送到医院就没气儿了。
那之后,孟慎言就退了学。
他变得非常狂躁,甚至多次自残,想要放弃自己,后来老太太看不下去了,将孟慎言送去了精神病院,接受治疗。
孟慎言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年多,因为药物干扰,他平和了许多,但也变得越来越沉默,几乎不怎么说话。
这其间一直是程芸她奶奶在支付他的治疗费。
每次老太太看到他都忍不住哭,后来,孟慎言状况稳定了,老太太就将他接到了自己家里。
他依然寡言,只有在老太太和程芸面前,才会偶尔说两句话。
但有一天,他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好了起来,开始拼命学习,只用了一年时间,就考上了北城大学。
虽然只是从程芸嘴里听说了孟慎言片面的人生,但陆瑜似乎已经看见了曾经一次次在绝望无助里挣扎的少年。
他的人生,仿佛就在涉水而过。
而他本身就是怕水的人。
步步都惊险,步步都跌宕,一不小心就会被彻底湮没,但是他依然走了过去,上了岸。
陆瑜靠在昏暗的楼梯间里,脸颊干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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