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迟了这么多天。”
汤琰踟蹰了几秒,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雀跃:“也就半个月而已。”
说完,他转身关灯。
程章明的手工果然一等一的好,灯一亮连刻板的感觉都冲淡了,拿去博物馆应该有资格展览。
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,两人坐在沙发上,汤琰抱着自己的腿,程章明跟他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,聊这半个月发生的事。
奶奶是哪天火化的,骨灰安葬在哪里,来吊唁的人有哪些,身后事又是怎么处理的,包括老家的房子他是什么打算。
“那之后呢,留在临江发展?”
程章明看着他。
汤琰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,因为这仿佛是种逼迫,而他并没有这种意思。
“目前是这个想法。”
“好啊,那样咱们还能经常见面。”
说得无比自然。
这次程章明连个嗯字都没给就把头转开。
汤琰有些失神地看着他,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。后来他久久不肯把脸转回来,汤琰只能抱膝沉默,沉默久了就睡着了。
把人抱回床上,程章明先是注视着他,过了一会儿,把他的手握住,十指紧扣。
“汤琰。”
“过段时间我们去登记。”
再不能装睡,汤琰睁开眼:“什么?”
程章明表情冷静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我是说我们去国外登记结婚,如果你也有这个想法。”
汤琰惊愕地望着他,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。
“这只是个提议,不是强迫。”程章明像是失去了耐心,忽然间不再看他,“你完全可以拒绝。”
短暂的诧异后,汤琰蓦地明白了。
因为失去了仅剩的亲人,打击太重,程章明才会这样。
那等他好起来以后呢?
一瞬间觉得很受挫,那天晚上的屈辱感又回到身躯里,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难堪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别开玩笑了程章明。结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。”
“谁告诉你我是随便决定的?”
“难道还能是认真的?上个月我们还在吵架,在冷战,这个月你就突然告诉我,要和我登记,我不觉得这中间有过深思熟虑。”汤琰绷起嘴唇,强硬地说,“况且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把实验室当成家的人绑在一起,就为了平摊房贷?”
程章明脸色蓦地发白,表情似乎有些屈辱。汤琰也丝毫没觉得痛快,反而呼吸困难,只能继续道:“对不起,就当我冷血吧,我只是不想被人当作疗伤工具而已。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,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,但是结婚,我看还是算了吧,我们俩不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程章明低声喝止他,“别再说了汤琰,我一个字也不想听。”
汤琰扭开颈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程章明站起身,“我想我是昏了头,你说得对,谢谢你让我清醒过来。”
汤琰嘴唇掀了掀,别说一个字,半点音节都吐不出。
大门砰地关上。
他无所适从地呆住,许久后才慢慢恢复,一点点找回身体关节。
充实了两天的公寓瞬间又变得特别空,不过好在,还有一架比电视机小不了多少的模型杵在那里,证明程章明曾经来找过他。
灯依旧能亮,看来电池还能撑一阵子。
汤琰打开又关上,晃了几下眼,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。不管怎么样想说的话是说出来了,也不算赌气,那些真的是他介意的,如果程章明不解释,宁可就这么算了。
就这样空白了一段时间,不刻意去想也就不会觉得怎么样,生活还是一样过。
周末难得回趟家,爸爸不在,只有表弟白帆也在。
撞到他这位表哥,白帆眼神躲躲闪闪的,仿佛做了什么错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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