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重治回到王府,秦王妃已经等在了?正院。他冷眼看着迎上前见礼的秦王妃,甩开她伺候他解大氅的手,拽住绊扣,用力一扯,将大氅掷在地?上。
尤觉着不解气?,齐重治抬脚用力一跺,缂丝上立刻印上了?道脚印。
秦王妃弯腰将大氅捡起来,交给了?随嬷嬷,“去替王爷再取一件新大氅来。”
齐重治冷笑连连,边朝软塌走去,边冷冷道:“锦绣布庄不缺布料,可惜你想的好法子,银子如流水般花了?出去,却落得被满京城嘲讽的下?场!”
秦王妃同样懊恼,她就算这次出错了?棋,可要?是真?让齐重治拿主意,估计过了?年都定不下?来。
如今齐重治却将后果?,却全推在了?她头上,秦王妃藏在衣袖的手死死拽紧,指甲刺入肌肤,好像是扎入了?心,痛得她瞬间冷静下?来,恢复了?一贯的温柔小意。
“王爷说得是,是我疏忽了?。”秦王妃垂首赔不是,齐重治从鼻孔中重重喷出口气?,不耐烦地?道:“眼下?损失了?那般多的银子,你有何?打算?”
秦王妃拿着帕子蘸了?蘸眼角,仿佛在拭泪,挡住了?她眼中的恨意,道:“这件事有蹊跷。周王与殷七郎他们都在外办差,宫里的贵妃娘娘,每年天气?寒冷的时日,总会病恹恹。贵妃娘娘还要?掌管宫务,没功夫也没精力管着这摊子事。”
齐重治一拍塌几,恨恨地?道:“我先前就想到了?,老二那蠢货,肯定得了?高人谋士指点,在京城替他坐镇布局。”
秦王妃沉默片刻,道:“是乌衣巷。”
齐重治惊呼道:“什?么?!”
秦王妃眼中不耐烦一闪而过,她忙垂下?眼眸遮挡,道:“瑞哥儿福姐儿几个先后病了?,薛氏忙着照顾他们,王府一大摊子事,加上丰裕行,薛氏与贵妃娘娘一样分?不开身?。除此之外,卫国公府那边的陶老夫人还有几分?聪明?,能屈能伸,只陶老夫人的段位还是低了?些,她做不了?这般大的局,也弄不出这般大的阵仗,又是唱戏,又是安排人故意牵扯出秦王府与福王府。”
“就凭从江南道来的那个妇人文氏?她有那般大的本事?一个乡下?来的外室而已。外室,就是以色侍人的玩意儿!徐八娘,你办砸了?事,不承认自己的无?能,便拉一个妇人出来说事。”
齐重治脸上的鄙夷浓厚得快簌簌往下?掉,拿眼角斜着秦王妃,“徐八娘,你是在抬高你们这群无?知妇人,还是在贬低自己?”
秦王妃沉默不语,神色很是平静,脸色在灯下?看上去却很不好看。
齐重治望着她,半晌后神色也跟着变了?,“难道在江南道,你也是输在了?她手上?”
思前想后,秦王妃道:“我不清楚,七娘已经没了?。江南道赋税的事情,因着雪灾,迄今未有动?静。我以为,这件事还没完。”
齐重治拳头用力砸在案几上,怒道:“一个低贱的妇人而已,她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?!”
秦王妃愣愣看向?齐重治,他不屑一顾的神情,周身?迸发?的戾气?,令她下?意识问道:“王爷待如何?做?”
齐重治撇嘴,“徐八娘,莫非你昏了?头,还要?费心思跟她斗?老二是什?么人,他就是贪图个新鲜。以他那眼高手低的性子,有点本事的薛氏他看不上,那个文氏比薛氏还要?厉害,难道他就能看上了??你且瞧着,待过上两个月,等老二腻味了?之后,就让那文氏从何?处来,就到何?处去!”
秦王妃嘴张了?张,终是苦涩地?闭上了?嘴。
是啊,文氏是妇人,她亦是妇人,就算有封号在身?,其实她们都一样。
随嬷嬷进屋摆饭,小心翼翼道:“王妃,听说周王府那边,荇姐儿没了?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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