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结。
“谢谢江老师,我日后会多注意他的情绪变化的,以便及时对你进行反馈。”
祁轻筠不动声色地将江霜无的话记在了心里,面上挂着礼貌的社交微笑:
“谢谢您,您很专业。”
“心理咨询的钱,我日后会打到您卡上的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江霜无打开门,示意祁轻筠进去看看钟雪尽,低声道:
“祁先生,我也不需要您的钱。”
江霜无看着祁轻筠的侧脸,慢慢道:“如果要谢,那便谢那个曾经资助我,能让我顺利读书的人吧。”
“如果没有他,我也走不到现在。”
祁轻筠回过头,对江霜无认真道:
“江老师,您是非常优秀的女性,倘若没有我......他的资助,日后也一定能取得很优异的成就。”
“......”江霜无笑了一下:“祁先生,谢谢您的赞美,我很开心。”
随后,江霜无体贴地关上门,留给祁轻筠和钟雪尽个人独处的空间。
钟雪尽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坐在那里,低垂着头,指尖放在膝盖上,神经质地抠膝盖上的衣服布料。
祁轻筠动作一顿,随后走了过去,半蹲下身握住钟雪尽的手腕,低声喊他的名字:
“音音。”
他的声音放的很轻,很温柔,但钟雪尽似乎还是被吓到了似的,僵硬的瞳仁转了转,盯着祁轻筠看了好久,像是沉浸在了某种梦魇之中,有些难以自拔,很久没有说话,用力闭上了眼,眸子里是扭曲的人像和祁有岁哭喊的模样,撕裂时空般不断在他的耳边回荡着,仿佛又带他回到了死之前最痛苦的那一刻:
“.......”
心理治疗本身就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,它需要人回忆过去,不断反省自身,剖析自身,像切开身体最深处的脓包,强行将污浊的血液挤出来,在此过程中需要经历的心灵的痛苦是成倍增加的,越到心病,就越是痛苦。
钟雪尽上辈子曾经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,到最后甚至连医生都觉得他的情况有些棘手,向他委婉提出了终止治疗、换个更加合适的心理咨询师的请求。
祁轻筠用力抱住钟雪尽颤抖的身躯,将对方压进怀里,温声道:
“别怕,我在这里,我在这里。”
钟雪尽滚烫的眼泪顺着祁轻筠的脖颈淌了下去,他用力抱住祁轻筠的腰,力道大的似乎想将祁轻筠活生生揉进自己的血肉里,与他再也不分离,带着哭腔和忏悔,断断续续道:
“对不起,对不起..........”
“我不该在你开车的时候打电话,我不该生病,我不应该拖累你,对不起.........”
“是我害死了你,是我对不起儿子,对不起........”
祁轻筠眼眶一热,头一回直面钟雪尽复杂心绪的他,此刻心情难以言表,只能低下头温柔地吻去钟雪尽眼角的泪水,轻声安慰着:
“不是你的错,音音,不是你的错.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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