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.....”祁有岁很少被人夸奖,当下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,指尖微微蜷缩勾住衣角,身体僵硬的就像一根铁板,木着一张脸,不知该说谢谢还是继续自夸。
其实这不怪他,钟知春脾气臭,因为一直耿耿于怀祁轻筠当年让钟雪尽未婚先孕的事,故而迁怒祁有岁,老是骂他笨小子、蠢小子;而钟玉容年纪一大把还单身,一直没有孩子没有育儿经验,只会看着祁有岁叹气,说他除了相貌随了祁轻筠,其他一概不如他父亲;他的两个师父就更不用说了,两个高要求严标准的老头子,不指着祁有岁的鼻子骂他写的画是垃圾这种事,只发生在祁有岁生日和春节的时候。
祁轻筠看着祁有岁呆愣的模样,笑了笑,伸出手摸了摸祁有岁的脑袋,随后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:
“还不谢谢老师。”
“谢谢........老师。”祁有岁还没回过魂来,僵着脸像个提线木偶似的,机械地重复祁轻筠让他说的话。
头一回被祁有岁道谢的柳成碧当场傻了:“......”
她刚刚听到了什么?!
祁有岁和自己道谢?!
那就差没把“叛逆煞笔少年”刻在脑门上的祁有岁口中,居然会说出类似于人类的文明礼貌用语?!
祁轻筠看着柳成碧恍恍惚惚的面容,心中有些好笑,手臂一勾将祁有岁勾到自己身前,哥两好般道:
“老师,我带他出去吃饭,回见。”
“评奖那件事就拜托你啦。”
祁轻筠笑着对着柳成碧眨了眨眼,要不是柳成碧已经成家了,换做十六七八岁,还真对这样的笑容顶不住,礼貌地告别:
“老师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柳成碧恍恍惚惚地看着祁轻筠拉着祁有岁离开的背影,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离开他的视线后才彻底回过神,暗暗握紧了拳头,在心里发誓:
不管怎么样,她一定不能让她手里有才华又浪子回头的学生被埋没了!
柳成碧心中是怎么想的,祁轻筠心中不得而知,专心等到周末,然后带着自家儿子出去溜一溜。
“这周末我要带祁有岁出去一趟。”
祁轻筠一边换衣服,将凌乱的衣领压平,一边有意无意地在宿舍里开了口,也不知说给谁听。
钟雪尽有早上起来洗头洗澡的习惯,听见祁轻筠开口时刚从浴室里走出来,闻言眯了眯带着水汽的眼睛,径直走到祁轻筠面前。
他的发尾还在滴水,水滴顺着细白颀长的脖颈没入衣领,沾湿了胸前的衣衫和过于精致苍白的锁骨。
他拿起毛巾,边擦边开了口,语气看似是疑惑但更多是不爽:
“不带我吗?”
祁轻筠动作一顿,视线落在对方因为不太熟练自己擦头发,所以把自己的头发擦得乱七八糟的炸毛模样,指尖动了动,身体先于意识拿过钟雪尽手中的毛巾,轻柔而又缓慢地替对方擦着,将对方的头发顺下去。
钟雪尽手上还缠着纱布,这么一洗澡,整个手掌都湿了,祁轻筠不得不帮他重新包扎,以防对方的伤口被水泡烂,提醒他道:
“你身上还有伤。”
“小伤。”钟雪尽坐在椅子上,感受着祁轻筠久违的靠近,闻言抬起手,对着光看了看自己的掌心,忽然笑道:
“我受的伤比这个重得多的都有过。”
祁轻筠想起对方前几天流了点血就面色惨白的模样,心中咯噔一声,连带着动作也慢了下来,稳了稳心神方道:
“然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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