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随玉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阿青是谁,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在爬,甚至连春娘剩下的话都听不进去了。
“我让阿青给你搬浴桶来。”春娘很利索地收拾完桌上,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。
随玉放松了一点,想着自己以后的路,这个地方他肯定是不会长待,他已经从京城出发行走了快一年,不知道现在父亲和长姐在哪里,也不知道哥哥和虞哥又走到了哪里。
当初流放之时,他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他们,是被趁着月色带走的,现在不用再去云西,他是不是就可以去找父亲,去找哥哥?
屋里的动静惊醒了在沉思的随玉,还是昨天那个人,随玉看到他就觉得烦,于是埋头趴着,并不想看他。
“你要沐浴?”
随玉还是不看他,却又眼巴巴地盯着那个半人高的浴桶。
林牧青看着他这副矛盾样子,又觉得有些好笑,更想逗他:“那你自己去烧水提水。”
随玉抬起眼睛,黑眸沉沉,也不顾自己的脚还肿着,就立刻站起身来,但他忘了自己已经在凳子上坐了一夜,腿早已没了知觉,整个人还没有立起来就又往地上倒,也不知道林牧青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身手,在随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牢牢地抱住了他。
随玉想也没想,扬起手就打在了林牧青的背上,他怒目圆睁,恶狠狠地看着林牧青:“登徒子!”
他已经忍了一夜了,从昨晚到现在,这个人一直对他动手动脚,虽然他现在也算是身处狼窝,但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!
“我好心扶你,你还打人。”林牧青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,在随玉的巴掌落下来的时候他就收回了手,随玉一下子就屁股着地,跌坐在了地上。
他忍着痛,瞪着林牧青。
林牧青丝毫不怕他的眼神,在他看来现在的随玉就跟那无能狂怒的幼兽,自以为露着最尖利的牙齿,实际上只不过是连乳牙都没换掉的小崽子罢了。
随玉缓了好一会儿,才重新扶着凳子站起来,脚踝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,不排除是昨晚林牧青给的药起了作用,这会儿已经不太肿了,但还是不敢太使力。
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,随玉的脸气得通红,一时间都忽略了自己身上的不适。
还是春娘过来,看了一眼脸红眼睛也红的随玉,又看了一眼在一边装木头却又用余光一直盯着随玉的林牧青,她又是一掌拍在林牧青的背上:“还不快去给小玉儿烧水!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。”
有春娘发话,林牧青不去也得去了,春娘看他走了之后也没再跟随玉说什么,只是把准备好的换洗的衣衫和沐浴用的皂角都放在他的面前,甚至连牙粉都有。
随玉不敢用手去碰那整洁干净的衣衫,只是不断地朝着春娘道谢。
“有事儿你就叫一声,别跟阿青置气。”随玉觉得她说的这话奇奇怪怪,但也不想再去深究,浴桶就摆在他的面前,他恨不得马上就跳进去。
春娘也看出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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