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希望是巧合。”孔老六道,“但实不相瞒,剑圣大侠亡故前不久,我曾有幸见过他一面。”
“呀!爷爷你竟还有这等奇遇!我怎不知?”小张四郎似乎震惊。
“呵呵,我孔老六一生风尘困顿,所遇奇事岂止一件?哪能件件都让你知晓?”孔老六老脸上闪过得意神色,回忆道,“说到我怎样识得剑圣大侠,全赖当年他救了我的性命。”
小张四郎问:“快说快说,他怎样救了你?”
“那年我在闽南一带说书,途径建宁府,遇到一对苦命母女。那母亲浑身是伤,怀里抱着的女娃娃不过刚会走路,竟也浑身是伤,有进气没出气的,甚是可怜。我恻隐之心大起,询问缘由,她向我哭诉,说她不久前刚刚丧夫,村里恶霸瞧她模样周正又孤儿寡母势单力薄,便要强取豪夺,她宁死不依,那恶霸就把她母女俩打得鼻青脸肿,差点去见了阎王,还霸占了她的家产,将她母女赶了出来。那时我孔老六也是一条年轻气盛的热血汉子,听后义愤填膺,就领着母女俩去报官。嘿,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
“怎么着?”这回不是小张四郎问了,声音是从某个雅间里传出的。
原来孔老六讲故事讲得引人入胜,客人们一边大骂那恶霸禽兽不如,一边等不及要往下听。
孔老六接着道:“结果那恶霸竟是县官他堂兄!”
“噫!”
众人叫骂声不绝。
“这下我孔老六正触霉头,没能替母女俩伸冤不说,还被那狗县官一顿严刑拷打,二话不说投进了大牢,不日竟随意捏了个罪名要斩我项上人头!我受了这天大的冤屈,自是不服,整日价就在牢里破口大骂,骂得狱卒们一个个用棉花塞住耳朵。没过两日,隔壁牢房里新来了一个倒霉鬼,此人形销骨立,木僵枯槁,常在牢房内嘟嘟囔囔,徘徊来去,我初时以为他是个呆子,也不去管他,兀自叫骂。直到入夜,那人隔着栏杆问我:‘喂,你在骂什么?’我满腔怨愤无处发泄,他这么一问,我就如竹筒倒豆子般把前因后果尽数与他说了。那人听后,与我一同大骂狗官和恶霸,然后他不知从何处捡来一根枯树枝,说:‘别急,我这就帮你伸冤。’嘿,然后你道如何?”
“难不成这个落魄潦倒的牢友竟就是剑圣大侠?”小张四郎问出了大家伙的心声。
“你不信?”孔老六斜睨他,轻嗤一声,“初时我也不信!可随后他做的事又教我不得不信。他先用一根枯树枝将一众狱卒打得落花流水,而后跑进衙门,将那狗官揪出来痛数其罪,让狗官在自己的罪状上签字画押,再将罪状张贴在城墙上,三日不揭。然后散尽狗官与恶霸的家财,脱光了恶霸衣服,将其赤条条悬在城门口,教人人唾骂,一世抬不起头。最后又将身上银钱尽数赠与那对苦命的母女,助她们逃往别地。”
“好!”
众人最爱听这等惩奸除恶的故事,登时交口称赞,掌声不断。
“后来呢?”小张四郎问。
孔老六抿一口茶润润嗓子:“后来我自牢里出来,感念恩公救命之情,就想跟着恩公,随侍左右,恩公不说好也不说不好,我跟了几日,发现恩公极少吃饭,也极少躺下睡觉,总是郁郁寡欢,意志消沉。”
“看来晏大侠虽然总帮他人排忧解难,自己心里实也有桩大大的难事呐!”小张四郎问道,“你跟在他身边,怎么也不问问?”
“恩公不说,我如何能问?”孔老六白了他一眼,叹了口气,“只是我常见恩公盯着一根贵重的黄金管发怔,一怔就是大半日,那根管子雕龙刻凤只大拇指般粗细,精美异常,后来我游历江湖,见得多了听得多了,才隐隐猜出那是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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