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张四郎:“是什么?”
孔老六:“就是魔教用来发射集结或求救信号的旗花,凤唳!”
“哎呀,莫非,这就是魔教妖女赠给剑圣大侠的定情信物?”小张四郎夸张地张大嘴巴。
听到此处,沈墟忽觉怀里那根贴身放置的凤唳蓦地散发出滚烫的热意来,原来这东西还有这等前史。
他抬眼去看玉尽欢,玉尽欢也正看着他,眸色晦暗不明。
沈墟别开眼,忽然有些坐立难安,玉尽欢曾见过他手上的凤唳,不知他此时作何感想。
孔老六这番亲身经历自是难辨真假,晏清河早已亡故,如今若真要把他按头给凤隐当爹他九泉之下也无法辩驳,许多人也只把这当故事随便听听,哪怕颇觉推测合理也不全然当真,加上说书匠人本就是“无过虫”,时下舆情宽松,说书匠人即拿皇帝老儿取笑逗乐也不会被追究过错,何况区区晏清河?
但就是有那专爱上纲上线的,当下冲出雅间,拆起了台,只听一道洪亮的嗓音怒气冲冲地喝道。
“老家伙信口雌黄!我剑阁先掌教岂会与魔教妖女有染?你如此散播谣言恶意损毁他老人家身后清誉,居心何在?”
一听到这声音,沈墟浑身一震。
厅中,只见七八个青衫弟子一个纵起落地,就将孔老六和小张四郎团团围住,打头的那名青年长眉怒目,衣饰修洁,短发齐耳,赫然就是剑阁大弟子常洵。
看其架势,大为光火。
孔老六似也非寻常之辈,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,拱手道:“原来是剑阁众少年英侠,孔老六失敬了。”
他嘴里说着失敬,却仍不动如山地坐在椅子里,半点没有起身的意思,敞声道:“诸位方才也都听得清清楚楚,孔老六说剑圣大侠急人之难,行侠仗义,此乃美言颂扬,居心谈不上,不过是缅怀往烈遗风,心向往之罢了。”
“你若只美言颂扬,我们也不来寻你麻烦,但你为何又牵扯些旁的有的没的?”常洵沉脸道,“你说我门晏掌教是凤隐魔头的父亲,那剑阁岂非魔教姻亲?自古正邪不两立,我剑阁如今加入正气盟,自然要与众盟友同仇敌忾和衷共济,你这般浑说一气,非拉剑阁与魔教沾亲带故,难道不就是为了挑拨离间,破坏我们同盟义气?用心如此卑鄙险恶,晏掌教当初便不该救你!”
他这话说得全不留情面,孔老六倏地张大眼睛看他,就好像他鼻头上忽然开出了一朵花儿一样。
常洵被他瞧得有些发虚:“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?我说的难道不对?”
孔老六冷笑道:“我要是风不及,手下全是这般的脓包弟子,剑阁一代不如一代,也是早死早解脱。”
辱及师门,常洵怒火大炽,刷地拔剑出鞘:“老家伙出言不逊,我这就教你尝尝脓包的厉害!”
出手便是一招“风过无痕”,往孔老六胸口横扫过去。
孔老六双手抓着椅子扶手,连人带椅往后急退,常洵疾步去追,瞄准椅脚弯腰挥扫,不料对方又连人带椅高高跃起,竟从剑上轻捷跃过。
此时两廊上窗扉洞开,好些脑袋伸出来观战,说的毕竟没有亲眼瞧的刺激,看热闹不嫌事大,纷纷鼓噪喝彩。
常洵举头一看,但见好多张激动面孔,众目睽睽之下越发不敢掉以轻心,否则万一输给一个说书的糟老头,岂不丢尽了剑阁颜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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