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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水集就在不远处,这段路垫着年深月久的青石板,侵蚀痕迹重,半腐的砖,背阴处缝隙里有浓绿的薄藓。

落地的一瞬,脚心泛凉,她脚趾不由地蜷缩起来。

盯着他衣服上那团湿迹。

她感觉那种不受控的状态又回来了,就是在这个人身边,他越是端着一派矜贵自若,她就如有纵容般的,越想做一点出格的、试探他底线的事。

她早就想做了。

上台戴这顶皇冠时,看着台下的程濯,像报复,像发疯,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接吻,想看他那张波澜不惊,却总能左右她思绪的脸上浮现不受控的错愕。

跟别人接吻也行。

那就叫他发疯。

可是,都没做。

为什么不呢,她总是胆小,总是犹豫,总是顾虑重重,也总是一无所获。

孟听枝裸足站在他面前,抬头问道:“你是不是忽然想起我来了,就想把我捡回去?”

自贬的作用是伤人伤己,程濯那部分,她做到了十分。

他神情恓惶。

“不是,我从来都没有忘,别这么说,枝枝。”

她冷眼看着他,笃定又悲愤,“就是!”

他不解释,叫她不要动,在这里等,又不放心她一个人,把电话打通,哄她别挂,人折回巷口的车里。

没有人说话,手机听筒那端,是他跑起来的呼呼风声。

那阵风,从旧时光里吹来,肆虐多年,最后那一阵停在她面前。

他伸手,掌心里躺着一盒铁皮旧颜料。

“你留在枕春公馆的,怕它就这么放着会坏了,按照你那张修复记录上做的。”

孟听枝拿起那盒图案复古的铁皮颜料。

是曾经那堆他托温迪购置的昂贵盲盒里,她最喜欢的一个。

老物件修起来要倍加细心,她当时做足了准备,可还没修好,人就从枕春公馆离开了。

东西一直搁在衣帽间的小台子上,分手后,她也曾想起过这盒旧颜料,可能被打扫的阿姨当垃圾收走,也可能再无人问津吧。

她觉得遗憾。

可再想想,她那么多的遗憾,遗憾与遗憾交叠,这一个也算不上遗憾了。

轻翻一个面,她瞧见一串编号,真的是记忆里尾数和她的生日重叠的那盒。

一时有点不是滋味,手指在断漆处蹭着,粗糙的颗粒磨着柔软指腹,旧尘被抹去。

“吧嗒——”一整滴眼泪,砸落在盒子上,她手指握着拳,快速又用力地抹去,抬起头时,眼眶里泪意犹在,折射着一片碎星似的光。

她喉咙里哽得难受。

就像少女时期无数次路过他身边的那种欲言又止,像被迫当哑巴。

“程濯。”

她轻软地喊他,和过去一样,那时她在人山人海外,此刻她在他身前眼底。

他应声,“嗯?”

她用力攥着那盒旧颜料,指节有点发疼,期盼地望着他的眼睛,问:“你会把我喜欢的东西都送给我吗?”

他点头,“会。”

“全部?”

“全部。”

“所有?”

“所有。”

她所有的疑问,他都毫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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