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空出现的磁沉声线, 叫踩到楼梯尾端的孟听枝吓了一跳。
她扶着栏杆,抬头看去。
昏昧光影里,站着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, 逆着光, 单一个朦胧轮廓, 头肩比都堪是完美。
她走下最后的台阶, 认出来了。
“程濯?”
如果要隐藏为他出现感到的开心,那必须暗讽一番他的到来。
“你又来看刘晟漆先生么?”
他略过调侃, 比任何时刻都正经严肃。
“不是。”
孟听枝:“又来买花?”
手往隔壁灯火皆灭的花店指,声音轻轻的,“打烊了, 方姐带着舟舟相亲去了。”
薄雨后的潮润气息没有全部散去,老巷子里充盈着浸透陈朽的苔腥,像有什么在缓慢滋生,是复苏的味道。
程濯走进矮院,侵犯她的领地。
面前的人,叫孟听枝感到陌生,他一惯八风不动, 平日连撩个眼皮都透着一股矜贵懒散。
可此刻,他不声不响,强硬的沉默,像在忍。
忍什么?
她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。
纤细的鞋跟磕到水泥台, 幽微一声。
如某种提示音。
程濯敏锐的目光从她脚上挪开, 眼底一片深黯。
“你怎么又怕我了?”
她以前怕他吗?
在云安古镇,她回答过的,如果近情情怯是一种怕,她真的, 太怕他了。
原来现在还是。
孟听枝松开手指,下意识去抠手包上的小装饰,“才不怕你,你来干什么呢?”
迂回有千百种,他偏说最直截了当的三个字。
“来看你。”
孟听枝心口猛然一滞,呼吸发紧,唇瓣才嗫嚅一下,就又听他的声音传来。
距离拉近,只觉得他就着夜色看她的眼神十分烫人,似最精细的笔触,外在的单薄衣饰不过一张临摹纸,隔一层淡淡透明度,她近乎赤身裸体地曝露在他视线里,供他一心一意地描绘。
“你要去见谁?”
孟听枝回过神思,下意识用小手包挡了一下胸口的深v,不自然地答:“朋友的派对。”
“我现在就要去了。”
程濯眉梢微展,开始猜测:“什么派对需要你穿的像玛丽莲梦露?”
孟听枝一愣,半晌后,挺尴尬地说:“就是,就是玛丽莲梦露啊——电影主题,之前抽卡的,大家都会配合。”
程濯点点头,又看向她的高跟鞋,“你开车不方便,我送你去。”
她开车不方便,可以打车啊。
“地点在哪儿?”程濯往外走两步,回过身,看着不为所动的孟听枝,补充道:“你这样打车也不方便。”
孟听枝不服气地咕哝:“怎么就不方便了……”
程濯目光柔软地看她,唇角微抿后,克制地挪走视线说:“你太漂亮了。”
一口浮息冷不防地顶上来,悬在孟听枝胸口久久不落。
程濯都已经走出院子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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