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。
两本边角都隐隐粉化的旧书丢回台子上,“砰”的一声,没吃住力,直接掉到了地上。
程濯闻声回头,只见旧书摊开,原本夹在里头的一张折纸簌簌飘在了一旁。
程濯走过去,捡起来。
是一张纸页泛黄的试卷,看到十四中的字样,他屈从心底的好奇下意识地打开,以为是孟听枝过去的卷子。
皱巴巴的数学卷纸摊开,他看着侧边的姓名栏,瞳孔骤然一缩。
程濯,高三七班,149分。
七年前,他的二模卷子。
那也是他在十四中的最后一场考试,甚至因为根本等不到这次成绩出来他就要去美国,最后一小题的答案,他算出来后,滞滞地留了空白。
而如今,那一小题下方,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写了一句:书上说至死不渝的爱情是违背天性的,
试卷泛黄,逗号之后,未曾落笔的那句,长久缺失。
还有什么也是他缺失的?
在这种迷惘心绪里,程濯再次看见孟听枝。
这次只有侧脸,还是叫他隔着半片后湖一眼认出。
她卷发松垮盘着,有个女人站她身边做妆造,细细眉梢挑一抹胭脂色,颦睐间都似桃花瓣扑朔零落。
那边架着不少专业的摄影器材,与程濯同行的那位男士也好奇,先问了这家私房菜的迎宾。
迎宾小姐回道:“是拍记录片,他们在这取景,今天是最后一天了。”
孟听枝倏然朝这边看来——
程濯半侧身子冷不防地暗自紧绷住,空气都好似在这一刻渐渐凝滞,四肢百骸无一不在感受这种陌生的无所适从,甚至不能思考,不能动弹。
不比那天,有一层茶黑的防窥玻璃。
晚照湖色,无遮无拦。
可他很快就从顿涌的百感交集里走出来。
因为,孟听枝根本没有发现他。
那一眼比晚风都凉,似他面前有道屏障,她只是看着他所在的方向,露出一个与他无关的笑,就又转首回去,与身边的男人说话。
还是那天在谭馥桥给舒斌指路的男人。
还是那么亲密。
身旁人轻声问程濯:“程董事长还要稍后,要不咱们先进去?”
程濯敛下情绪,颔首。
迎宾推开雕花木门,薄锦屏风后,雅厅里头人人起身相迎,花样百出的客套话瞬间将场面活络的热闹又世俗。
外头湖边,是艺术。
孟听枝瞳色偏淡,今天为了配合一会儿的特写镜头,妆造姐姐特意给她带了一副黑色的美瞳。
她之前从没戴过,有点不适应,眼睛里一直泛着水。
刚刚许明泽跟摄像在讨论空镜安排。
摄像笑说湖里那对野鸳鸯不好拍,待会问厨房再要点吃的,把那对光顾着谈情说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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