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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从来,不太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哭。

他没见过这么委屈的小姑娘,不过被人说一句闷,仿佛天大的罪名压在她身上,要叫她难受死了。

程濯弹了烟灰,手指轻捋着她单薄背脊,生怕她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。

孟听枝太热了。

准确来说,是一种陌生的燥,像由内往外烧,野火燎原般将她藏了好久的心思放出来。

她动作轻得像羽毛,慢慢抓起他的手,贴在自己滚烫的脸蛋上,泪水不要钱的流,人却安安静静,只歪着头,瞬也不瞬地看他。

眼角鼻尖都是酒意染透的一片绯红,眼泪大滴大滴,心惊胆战地涌着。

叫程濯见识了一把仙女式落泪。

她喊他。

“程濯,我下次帮你看牌好不好?”

她抱着程濯的手晃,声音软得发粘,像猫。

男人手臂不知巧合还是有意地落在她两胸之间,单薄裙布隔不住一身发烫的温软灼热。

也像猫。

程濯眸色静然,半晌后又微微下沉,不动声色抽出手,暗窥她眼底细碎的失落。

过几秒,他挡住她揉眼的手,拇指先一步覆上她的脸,柔柔揩走她眼下的一小片湿意。

小姑娘怔了怔,仰头看着他,眼角坠泪,纯得像一张任人挥墨的白纸。

男人对女人麻不麻烦有与生俱来的预估能力。

这小姑娘性格闷,心思又细,还挺能哭,想想的确没什么意思的。

没准以后胡搅蛮缠还挺难应付。

人常说缘分天定,实则是人为居多。

如果在寿塔寺,他没有鬼使神差的回头,打火机不会丢了。

如果那晚想起那截白皙脖颈呛了烟,呛了就呛了,没打那通电话,手上现在也不会有这个麻烦。

孟听枝知不知道他那声轻叹背后是什么意思。

只觉得脖子后面痒痒的,有温玉似的手指绕过耳际,捏了捏她的后颈,顺势就把她揽近了,抱在怀里哄。

“半句不好听的话也不能听?孟听枝,你挺难伺候。”

气音撩人。

她嗓口发紧,忽然就想碰碰他发出这样声音的喉结。

她也的确那么做了。

悄悄划了一下,他喉咙滑下去,孟听枝乖巧停在原处等它回来,指尖被硬物轻轻一顶,她眼里神采忽现,划过一抹稚气的惊喜。

程濯一把捉住她的手腕。

“这就是你的礼物?”

孟听枝趴在他肩上,跟他说了蛋糕的事。

少女软腔里藏着浓浓心机,仿佛自己的蛋糕不出色也要怪一怪旁人,倘若不是他人气过分高,她兴许会鼓起勇气捧着蛋糕,到他面前展示。

车子往回开,恰好到整点,宝岱广场的喷泉在表演,水色映着霓虹。

程濯坐在车里打电话,跟人描述那盒不出彩的蛋糕,电话里的人边找边问,其他蛋糕要不要送到他家。

“其他不要。”

孟听枝听到这四个字,在窗口里眯起眼,雨丝酥润,心头一时涌起春风般的滋味,难以形容。

她转过头,醉眼晶亮,“下面还有一张贺卡,灰色的。”

他目光落在她脸上,在晦暗里轻笑,对着电话转述,“有张贺卡,灰色。”

她从透气的车窗回到程濯身边,程濯抹一把她脸上的湿凉气,“还难受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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