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令窈深吸口气,燕京的灯市她也去过,虽也如此灯火辉煌,但花灯是数量远不如宛平的多。
她道:“当真很热闹。”
就如同那首诗一般,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①
段南轲缓了缓脚步,同她一起从静夜行至白昼,姜令窈只觉得耳畔边一下人声鼎沸,无数欢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,令她下午时分冰冷悲痛的心重新被这热闹填满。
灯火辉煌,国泰民安,盛世安然。
段南轲偏过头来看她,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也被星辉点亮光彩,在他眼眸深处,姜令窈第一次看到了直达内心的笑意。
没有伪装,没有浮夸,只有纯粹的欢喜。
姜令窈看着他的笑颜,也忍不住勾起唇角,冲他明媚一笑。
待得此时,两人都立在原地,谁都没有往前多走一步。
然而一道有些尖刻的女声响起:“咦,姜六小姐,你竟也来了宛平看灯?以前可没见过吧?”
姜令窈跟段南轲一起转过头去,就见一个年轻的妇人弯着高瘦书生的胳膊,正挑眉看过来。
那是京中徐家的二少爷和二少夫人,这二少夫人一贯跟孟欣月关系好,往常都瞧不惯姜令窈。
她夫君特地陪她来了宛平看灯,她原还很得意,结果就在此处看到了姜令窈跟段南轲。
这一对新婚夫妻面相一个比一个好,一个美丽一个俊朗,站在一起便是金童玉女,若是不认识的人瞧了,定会夸赞一声般配。
但这两人里子是什么模样,谁都知晓。
那徐家而少夫人见段南轲冲姜令窈那般笑,心里就一股子酸涩,这才忍不住出言讥讽。
姜令窈回头一看是她,立即便收敛起眉间笑意,但她却挪了一下脚步,靠得离段南轲更近了一些,下一刻,她便伸手挽住了段南轲的胳膊。
段南个的臂膀结实有力,他身材高大,此时一身月白长衫穿在身上,多了几分儒雅清隽,少了些凶煞之气。
加之面上带笑,更是有些翩翩佳公子的气度。
姜令窈很要面子,段南轲亦然,夫妻两个关起门即便是打得天翻地覆,在外人面前也得和和美美,能把不喜他们的人气疯更好。
所以在姜令窈靠上来的那一刻,段南轲就主动弯起手臂,让姜令窈可以轻松挽住他。
姜令窈手肘一动,段南轲便会意,两个人便一起我那个徐氏夫妻前行去。
姜令窈巧笑倩兮,一脸得意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李姐姐,李姐姐怎么也来宛平看灯?”
姜令窈语速很快,根本不给徐家少夫人说话机会,紧接着便道:“哦我知道了,定是因你们家中闲来无事,才来宛平看灯的吧?”
“我可不一样。”
徐家二少爷至今尚是秀才,正待明年下场考功名,自是除了读书什么差事皆无,但段南轲早就是锦衣卫镇抚使,如今京城中也都传开,知道段南轲已经被改封实职,那这个从四品的就异常耀眼了。
徐家二少夫人姓李,明纤巧,李纤巧听得姜令窈如此讥讽,立即气白了脸:“你!”
好在徐二少是个好脾气,见妻子生了气,忙拉了拉她的胳膊,小声劝:“你不是想买兔儿灯?我看那家的不错,咱们这便去吧。”
李纤巧这才狠狠瞪了姜令窈一眼,愤愤不平被丈夫拉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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