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令窈坐在床边,示意裴遇开始记录证词。
她问:“你是周森的女儿?是大女儿还是小女儿?”
听到周森两个字,小姑娘忍不住又哆嗦一下,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,对姜令窈道:“我是,我是大女儿周茹,大人……”
她一说自己的名字,眼泪又再度倾泻而出:“大人,我爹……我爹把我妹妹带走了,你们救救我妹妹吧。”
姜令窈柔声道:“好,周茹,你可知你爹把周薏带去了何处?”
周茹又瑟缩了一下,但她还是坚强地攥起了拳头,她道:“我爹在白河边有一个货仓,在白鹤村以西五里,他应该去了那里。”
段南轲看了郑峰一眼,郑峰便立即退了出去。
姜令窈听到有了下落,这才放下心来,她安慰周茹:“小茹你莫怕,有锦衣卫在,一定可以救出你妹妹,你……你是否知道你爹为何要把你关在柴房里?”
周茹一听这话,好不容易收回的眼泪再度倾泻而下。
她抿了抿嘴唇,这才哽咽地说:“我知道……我都知道了。”
周茹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爹他是坏人,他杀了人。”
姜令窈深吸口气,抬头看向段南轲,只见段南轲冲她点了点头,姜令窈才继续问:“小茹,之后我要问的问题你可能会很难受,你是想让我现在问,还是等你好些再问?”
就在这时有校尉送了粥食过来,姜令窈接过粥碗,轻轻放到周茹手上。
她发现周茹手上有不少茧子,还有刀刻后愈合的伤痕,显然邻居所言皆对,这对姐妹经常帮着父亲一起做灯,手上便留下了伤痕。
周茹手里捧了粥碗,她忍不住狼吞虎咽吃了几口,这才小声说:“大人,你问吧,我想要我妹妹快些回来。”
姜令窈并未从头问,她道:“你是何时知道你爹杀了人的?”
周茹脸色刷白,却还是紧紧捧着粥碗,低着头说:“我爹腿脚不好,他一只脚有些坡,走路很是吃力,前日他说要去仓库,下午就回家,但我跟妹妹一直等到了傍晚都没瞧见他,我很着急,便让妹妹看好家,匆匆赶去了仓库。”
“我家的灯笼生意时好时坏,大概看我们姐妹母亲早亡很是可怜,全靠左近邻里帮忙,我一直不懂爹爹为何不把那仓库租赁出去,因为家里的灯卖不了那么多。”
周茹越说越顺,可那双眼睛却黯淡无光,她垂着眼眸,只看着眼前的粥碗,显得可怜至极。
“我让妹妹看家,自己赶去了仓库,那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,找了好久才在一片芦苇荡里寻到,但我刚一走进,却闻到一股血腥味。”
“我当时很害怕,又担心父亲受了伤,便连忙跑过去一把推开了门。”
“谁知道,谁知道,”她又结巴起来,“谁知道门后受伤的不是我爹,是……是一个陌生的姑娘。”
“那场景太吓人了,我当时便吓得跌坐在地上,我爹看见我很生气,质问我为什么要去仓库。”
周茹把脸迈进膝上,哭声苦涩至极:“我也不想去,我也不想知道的,我要是没去过仓库该多好。”
姜令窈看着小姑娘如此难受在,这才缓缓伸出手,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。
周茹先是浑身一僵,待看到是她,便放松下来,任由她安慰自己。
她道:“我当时只看到那姑娘后背都是血,我就让爹爹放过她,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,但我爹不同意。”
“我记得他说,”周茹声音艰涩,“他说,人已经死了,伤天害理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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