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窈站在县狱之外,身后是阴森幽暗的牢狱,头顶却是灿灿烈阳,此刻她只觉得半寒半暖,对这个扑朔迷离的连环凶案,她似乎看不见丝毫光亮。
段南轲见她神情有些恍惚,眉心微蹙,问:“怎么?”
姜令窈仰头看向天,透过槐叶稀稀落落的缝隙,她得见片刻光明。
姜令窈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。
“若陈振并非凶手,那他遭受的这一切,他度过的这十几年人生,又如何能挽回?”
一个完全枉顾人命的凶手,不仅让死者再无生机,也让活人生不如死,多么可怕。
姜令窈会这么问,只因她已有五成认为陈振并非凶手。
段南轲并未说他自己心中所想,目光只从她脸上挪开,回头看向身后的幽暗处。
他声音低沉,却好似有着无边的暖意。
“我们如今身挂腰牌,受命侦案,为的不就是让这天地间的冤屈更少一些?”
段南轲似乎看够了那些黑暗,他丝丝缕缕收回视线,复又落到姜令窈面上。
姜令窈没有去看他,她依旧专注看天。
段南轲目光只热,他道:“我是因此才做锦衣卫,那么乔大人呢?”
他满含深意地问:“乔大人又是为何要做推官?”
这个问题,从相识至今段南轲都未曾问过,却在此时抛给了姜令窈。
姜令窈睫毛微颤,好似停留在盛开花朵上的蝴蝶,在一片春风摇曳中振翅摇摆,随风舞动。
她也一点点收回看着天的目光,转过头来,用那双明媚的丹凤眼回视段南轲。
她的眼眸漂亮有神,眼尾带着抚慰人心的温暖,眼底是从不动摇的坚定。
她一字一顿道:“我自然同段大人一样,都是为民请命罢了。”
段南轲目光不转,他深深看着姜令窈,唇角却勾起一个弧度:“当真?”
姜令窈唯一挑眉,眉宇之间多了些笑意,她也反问:“段大人为何会有此疑问?你是不信任我,还是不信任……你自己呢?”
“我怎么会,不信乔大人呢?”段南轲大笑出声。
他道:“乔大人同我夫人面容相仿佛,我夫人是世间奇女子,人人都交口称赞,我以为乔大人也是。”
他脸上笑容不落,道:“乔大人果然如我所料,心中自有天地广阔。”
姜令窈一语双关:“段大人,过誉了。”
段南轲大手一挥,此时又显得及不正经:“走走走,忙了一早上,乔大人可是饿了?我请乔大人用午食吧?”
姜令窈收敛起了脸上明媚的笑容,她敛眉垂眸时,便又是那个冷淡聪慧的乔推官。
“好啊,那就多谢段大人了。”
两人一路来到县衙门口,来时还热络非常的钱知县却没有出来相送,不过他们却在县衙门口迎来了一队人马。
那是奉命去调档请人的楚朽年。
他骑马在前,身后除了一队锦衣卫缇骑,还有一架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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