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利兰对他无语:“真是的,刚才还那么有精神的样子。”
走出美术馆,太阳已经过了中线,几乎是可以吃晚饭的时间了。
毛利兰带路,走在前面,柳原月和工藤新一落后半步。
“柳原。”
“嗯?”
“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吧,凶手是落合馆长。”
“猜测是无用的,想要定罪,需要的是证据,不是吗?”
“作为侦探,我需要证据。但现在,我想听你的想法。”
柳原月这时才抬眸看他,那双湛蓝的瞳孔写满了专注,一心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“死亡现场的监控构图和画作别无二致,身体素质可以穿一身厚重铠甲拿重剑杀人,在场的嫌疑人中没有第二个了吧。”
工藤新一捏着下巴思索。
正如他一样,能够发现凶手也与那些被刻意移开不被鲜血溅污的画有很大关联,甚至落合馆长习练剑道这件事也早已被推测出来,但他更好奇的却不是这两点。
他问道:“他的表情呢?”
“落合馆长的眉毛和胡子太长了啦,表情很难辨别的。”柳原月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。
这个答案出乎工藤新一意料,他既觉得眼前的人没说实话,又觉得这种情况十分合理。
就在他快要相信的时候,他听到少女没忍住的笑声:“不会吧,难道真的信了吗?”
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:“喂喂——”
柳原月不再逗他,正经道:“他的表情很正常哦。和被拆穿作案手法的大多数人不同,他的脸上没有恐惧,没有懊悔,也没有悲伤。被你指出是凶手的时候,除了不具有任何意义的惊讶之外,只剩下一闪而过的喜悦。而这样的反应和表情是不能作为判断依据的,准确来说,这些只能作为辅助手段。”
“喜悦?”工藤新一皱眉。
即便被逮捕时的落合馆长放声大笑,他也不能明白这份喜悦从何而来。
柳原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应该不是很难理解吧。亲自践行了心中的正义,为坚守的信念而战,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?”
话音刚落,少年便将不赞同写在脸上,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关于生命意义的长篇大论。
不想在饿着肚子的时候听对方的说教,柳原月赶在他开口前继续道:“像真中先生这样的恶人,放在什么故事里都是要被打败的存在吧。”
美术馆悬挂着的那些画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中,最终定格在了监控录像的那幅画面。
骑士手染鲜血。
为屠龙甘成恶龙。
她的语调悠悠,口中呼出的热气顷刻消散在周身的寒冷温度中:“即使是观众,也难免会被这样崇高而坚定的信念打动啊。”
似是想到什么一般,她顿了顿,再一次表达着与对方相悖的观点:“这样说来,落合馆长不应该被称作‘凶手’,而是——‘殉道者’。”
只是这样的话显然不能动摇工藤新一分毫,他满脸严肃,语气不容置疑:“那也不是杀人的理由。不论是为了报仇,还是为了所谓的理想或愿景,都不是伤害别人生命的原因。”
冬季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,蓝宝石般的眼眸闪耀着夺目的光。
不管是什么人,在被他这样认真地对话后,都很难不被他说服。
“大概吧。”柳原月的回复模棱两可。
她不给对方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,飞快走到毛利兰的身边,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:“兰,等会我们是去吃什么料理?”
毛利兰一边说,一边向她推荐着菜品:“是一家很好吃的寿司店,上次去的时候……”
交谈间,柳原月稍稍回头,看向跟在她们后方的少年。
工藤新一双手插兜,仰着头,漫不经心地走着。
肉眼的视野范围比想象中还要广阔,投来的视线太容易被捕捉,几乎在瞬间,他们的目光交汇。
对视间,柳原月扬起一抹笑容,连眼尾都浅浅勾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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