梼杌整日在谢玉弓的耳边“进谗言”,怎奈何主公被鬼迷了眼,一句话也听不进去。
而且白榆的这一招“搅翻龙池”,让多股势力都以为自?己有机会,相互厮杀从中获利的计策,确实是?坐收渔翁之利。
梼杌整天担心白榆巴不得?弄死谢玉弓自?己上位,他?就没有见过这般醉心权势争斗,整日在书房之中指点江山的,连头发都要谢玉弓来梳的女子。
可是?梼杌又不得?不佩服她,因为这两月的工夫,谢玉弓手上掌控的势力,已?经如蛛网一般遍布了整个惠都皇城,并且不断地?在朝着各个州县的地?方蔓延。
像一场势不可当的瘟疫一般,连太?子迟迟不能痊愈的伤腿,只能半死不活地?度日便于他?们收拢势力这一环,都是?她一手促成。
太?子本可以反击,怎奈何被白榆收买了东宫医师,导致太?子不死不活,眼看着要油尽灯枯,竟然?也无人发现是?有人从中作梗。
这女子的心何其?狠毒,手腕何其?果决,是?梼杌生平仅见,就连皇后都被她利用?多次,不断地?在摧毁着安和帝身为君王能掌控一切的自?信。
而这一次多方联合推进的效果如同积压的云层,堆叠的山火。
终于在年?节前夕的大?朝会之前,一个自?诩刚直的文臣,被白榆着人挑唆当朝撞柱,以死来逼迫安和帝剥夺太?子储君之位,为国本另择新储时,把安和
帝活生生气得?当殿喷出了一口血。
那一块用?来擦了安和帝鲜血的帕子,从宫中被送到了恭王府。
白榆用?金丝镶嵌的礼盒装着,在除夕夜当夜,笑?眯眯地?送与谢玉弓,说道:“这是?送你的新年?礼物?。”
“当时猎场上安和帝砸你额头的那一下?,我替你还回来了。”
梼杌和他?们一起吃年?夜饭,看到那礼物?实在是?眼皮突突直跳。
这女子送礼物?的手法……也是?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
而谢玉弓却当着桌上的众人,一副要喜极而泣的样?子,他?这辈子所有遭受的委屈,都有人给讨还,无人明白这样?的感受。
他?最近有点“返祖”,好似前面十几年?的成熟稳重,披霜带血的成长,一下?子都缩了回去。
他?整日撒娇卖乖,眉飞色舞,还养了两只顶冠血红的大?公鸡,两条雪白的狼犬,整日斗鸡走狗,明媚得?仿佛是?一个大?富人家养出来的纨绔子。
梼杌愁得?头发都白了,恐怕再这样?继续下?去,来日谢玉弓登上帝位,也是?个他?娘的傀儡。
可是?几番给段洪亮送信,两个人一起来回愁断肠,却架不住谢玉弓根本像是?失了智。
他?终于像个真正的十九岁少年?,哦,过年?就二十,及冠了。
可是?他?却像是?才十六七岁,整日“榆儿,榆儿,好榆儿!”
被白榆宠得?不知今夕是?何夕。
白榆没有给安和帝下?毒,毕竟安和帝也不是?面做的,且鸿雁有大?用?,不能用?在这种?微末的地?方。
但是?想要把安和帝的身体拖垮,岂不是?简单极了?
一个自?觉手握生杀,并且一生都在兢兢业业为这目标而努力的老头子,让他?感觉到失控,感觉到力不从心,他?自?己就会慢慢崩溃。
新年?前的一口血,只是?个前兆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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