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湿滑,筒子楼的窗户上都在结冰,水管都能被冻裂。
所以每逢这个时候,总会有人在筒子楼下烧火炉。一群人团团围在一起,就在屋檐下烤火取暖。
不?过能取暖这种好事儿,向来轮不?着徐素兰和黎月筝。
那是徐素兰刚走的时候,黎月筝本来就抵抗力差,遭受这样的打击,一时撑不?下去生?了场大病。
她?连续几天高烧不?退,家里仅有的药吃完了。周围的邻居又都不?愿意?摊上她?家这摊烂事儿,各个都躲得远远的。
黎月筝连烧壶水的力气?都没?有,蜷缩在床上,想着只要能出一身汗就能好。
筒子楼的隔音很差,高烧在床上半晕半醒时,黎月筝总是能听到邻居们路过家门口时小声的碎话。
“这家小姑娘本来就没?娘没?爹的,这回那老?太太也没?了,不?知道怎么活呦。”
“说起来,这小姑娘好几天没?出来了吧,怎么吃怎么喝啊?”
“你管那么多呢,小心惹一身腥!啧啧啧…刚死个老?的,又得死个小的…”
……
意?识迷离的时候,黎月筝看到的是贺浔。
她?从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,就看到贺浔清瘦的背影。大冬天,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,正在桌前忙碌着什么。
家里好像没?那么冷了,黎月筝醒了醒神,轻轻叫贺浔的名?字。
刚一开?口,贺浔就转过身。
见黎月筝终于醒了,他拿起桌上的东西阔步走过来,长长舒一口气?。
而后,贺浔坐在床边,把黎月筝扶了起来,“两?两?,吃点东西。”
坐起来时,黎月筝才发现方才自己觉得暖,是因为自己手臂两?侧各放了一个暖水袋,自己原本单薄的被子也换了更厚的一张,这会儿从被子中探出半边身子,便又感到冷。
贺浔的手中端着小米粥,旁边桌上还放着袋小笼包,许是刚出锅的,热气?腾腾,香气?诱人。除此之外?,家里添置了不?少生?活用品。
纸巾,牙膏,卫生?巾等一些生?活必须品,还有各种蔬菜水果。
黎月筝看着那碗米香浓郁的粥,不?由晃神。
为了操办徐素兰的后事,他们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,哪来的钱买小笼包和新?被子。
“贺浔,你又去哪儿干活了吗?”分明是问?话,但?却是陈述的语气?。
贺浔没?有回答她?的问?题,只道:“再不?喝就要凉了。”
而后,贺浔注视着黎月筝,伸手抚着她?的颈侧,将她?拉向自己,额头?抵住她?的。
“嗯,退烧了。”贺浔的手指擦着黎月筝的耳后,一向冷淡没?有表情?的脸上少见地有了抹笑意?,“想吃什么告诉我,我有办法。”
黎月筝能感受到贺浔指尖的冰凉,他身上就那单薄的一件,根本没?有御寒的能力。
脑子昏胀,眼睛更是红肿发酸。黎月筝感觉自己可能意?识不?清,但?好像又无比清醒。
黎月筝的房间很小,除了一张徐素兰不?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桌,用来供黎月筝学习,就只剩张简陋的单人床。靠墙,没?有床垫,只有一层褥子和床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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