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道掺杂在一起,空气都变得黏腻。
伸过来拿药的那只手骨节分明,不小心碰到指尖,黎月筝被那上面的冰凉冷的瑟缩了下。
贺浔看了她一眼,打消了直接拿走药瓶的念头。他三两下拆开绷带,团在一起塞进书包。
绷带拿开,黎月筝这才看清贺浔的伤口。像是什么东西的划伤,皮肉开裂,猩红的伤口处还有些异物碎渣。
贺浔从兜里摸出几根干净棉签,沾了碘伏就要往上擦。
这时,耳边突然传出道沉沉的闷响。贺浔寻声看过去,就见桌角放了瓶生理盐水。
“先用生理盐水冲一下吧。”女孩的嗓音低缓,像清澈的凉白开,少了些初次见面时的惧怕,模样也变得清晰起来。
皮肤白,眼睛大且亮,脸上没什么肉,有些过分瘦了。
说完这话,黎月筝没再停顿,只是在离开前又回头看了眼,“用完记得放回去。”
短促的交集,甚至都没能称得上是对话。
体育课后便是午餐时间,同学们大多是直接去食堂或者去校外,教室里没人回来,黎月筝可以放心拿出自己的午餐。
仍旧是青菜和半颗馒头。
然而这时,从教室前门突然进来个人。黎月筝还没来得及把午餐收好,桌上就突然落了个保温饭盒。
碰撞桌面发出的闷响让黎月筝条件反射地按住饭盒,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东西,愣怔了几秒才回神扭头看过去。
就见原本应该是打算离校的贺浔不知什么原因又折返了回来,他把书包随意挂在椅背,拉开椅子往桌子上一趴,头枕进臂弯,就没再动过。
贺浔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,此刻正午的阳光正巧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顶,细细密密铺层日光。他颈后的棘突明显,肩胛骨撑起流畅弧度,到少了几分戾气。
黎月筝意外贺浔的举动,更不明白他的用意。
只是明确知道,桌上的这东西是给自己的。
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头顶的风扇呼呼转动,驱散了不少热气。犹豫了一下,黎月筝还是好奇地打开了保温饭盒。
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,黎月筝的脸倏尔涨红。
倒不是因为别的,只是有些窘迫被人看穿的羞赧。
两颗饭团,虾仁还有些水果和蔬菜。和她的午餐比起来,实在丰盛了太多。
饭菜香气顺着空气钻入黎月筝的鼻腔内,胃部不由地一阵痉挛。她抿了抿唇,偷偷回过头往教室一角看去。
贺浔的动作没有变化,像是已经睡沉了。
原因其实不难理解,这是贺浔的谢礼。
彼此互不过问,进退相宜。
再往后,他们之间好像无端形成了一种默契。贺浔身上总是带伤,大多数时候他自己会拿药包扎,不过时不时也会趁着医务室老师不在的时候过去,黎月筝就是掩护他的同谋。
而黎月筝的桌肚里也时不时会出现些有别于课本之类的东西,不仅仅只能用发蔫的青菜和干瘪的馒头果腹。
废弃体育室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地方,再次在那里遇到,至少不会有恐惧侵扰。
日子一天天过,贺浔仍是独来独往。只是他成绩好又生了那样张脸,难免惹人注意。
可仍旧没人知道他和黎月筝的交集,偶尔两人在学校楼梯间碰到,也只是擦肩而过,眼神都不给对方半分。
隐瞒在同学和老师的眼皮子底下,沉默地保持着联系。
十月初开始,贺浔来找黎月筝的次数变少了。他明显状态好了不少,偶尔见他在自己面前脱了校服,黎月筝会发现他身上的伤痕少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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