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有过涣散的时刻。
而更重要的是,这么长时间以来,这双眼睛在他面前没有落过一滴泪。
很快,杨晓北转过头来,他和着晚风呼出一口气,胸膛微微起伏。
“我十五岁那年.......”
宋思衡没有转头看他,只是就那么靠着,垂头听他说话。
“那时候我刚做完手术,像现在这样做了很久的康复训练。那时候更难一点,没有什么专业的器械,也没人管我。就自己瞎练。好不容易熬到能正常生活了,入冬没多久,我姑姑就在家里去世了。”
说到这,杨晓北的声音停顿了下。
“当时家里已经没有钱了。我们住的那套房子也是租的,房东觉得家里死了人不吉利,第二天就上门找我的茬,让我快点把人安葬。我没什么办法,只能再挨家挨户去借钱。后来好不容易才给姑姑下了葬。”
宋思衡问:“后来钱是怎么还上的?”
“我一开始去打工。但是江城的工作不好找,而且我才十五,很多地方都不要我。我只能隐瞒年龄干一些零工。”杨晓北扯了下自己的衣服下摆,“算了,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。怪矫情的。”
“这有什么矫情的?后来呢?”
“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之后,就经常来这里跑步。那时候是冬天了,这里还不是现在这样,滩涂边上只有一条石子路。我就一直跑一直跑,跑到最后肺都疼。”
杨晓北弯腰捡起一块石子,抛向了江面,啪的一声响,石子坠入了水面中,无影无踪。
“一个月后,我开始下水了。一开始我还挺有信心的,觉得一个手术而已,算不了什么。结果我第一次下水,游百米生生游了一分多钟。简直不像我的水平。”
“后来不知道怎么了,越游越差,越游越差,划水也不行了,打腿也不连贯。到最后......我就不敢下水了。”
杨晓北说完这一段,肩膀才缓缓沉了下来。
“所以上次你下水,是想起了十五岁的时候吗?”宋思衡问。
杨晓北迟滞地点了点头:“那一天我跟你去游泳馆......那种感觉太像了。我明明知道那泳道才三米深,但是就怎么也望不到底。”
宋思衡站在他身侧,转过头望着他的侧脸,沉默了大约两三分钟。
直到江风变凉,路灯从远处开始渐次熄灭。
“你有护照吗?”宋思衡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。
“啊?”杨晓北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护照,有吗?”他重复道。
“有。”
“不想游就不游了,出去散散心。”
宋思衡说完之后,往后撤了两步,走到了沿江步道的中间,然后打开手机,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。
这通电话持续了大约一分多钟,挂断后宋思衡朝杨晓北笑了笑,然后便手插口袋往回走去。
杨晓北不懂他的意思,只能跟在他身后往回走。
走了不过五分钟,杨晓北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航班消息。他停下脚步,划开了那条信息仔细阅读。
出发地,江城国际机场,目的地,一个他在电视剧里才听过的群岛之国。
“明天早上起飞?!”
“对。”宋思衡回答完,就拉开了车门,坐进了驾驶座,朝他招手,“上车,回去收拾行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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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班是第二天的最早一趟,八点整起飞。清晨六点不到,朝阳还未升起,宋思衡就驱车带着杨晓北赶到了机场。
与此同时,靳书明接到了宋思衡的微信。他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从床上翻起来给宋思衡拨了个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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