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开盒子一看,里面装着两板药片。一板六颗,有一板已经吃完,只剩下铝箔的包装。包装上用中性笔写了几个字:一日两次,一次两粒。是杨晓北的笔迹。
他明明不止一次地见过这个盒子,却没有一次仔细看清楚。
宋思衡握着那板药片,双腿像是灌铅般沉重。他缓缓蹲下身子,地下室没有开大灯,只有天井透进来一丝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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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到了,墙根不知是不是跑进了野猫还是松鼠,一夜窸窸窣窣不得安宁。
这一晚宋思衡睡得很浅,做了一整晚的梦。
梦里,他回到了杨晓北带他去的那个古旧的游泳馆。只是这次没有温热的夕阳照耀,整个游泳馆极其阴冷,四周的墙壁微微渗进水来。
宋思衡一个人跳进了深不见底的泳池,池水冰凉。他努力回忆杨晓北教他的自由泳的细节。
提肘抬臂,然后高肘抱水,转肩,带动髋转动,大腿带动小腿打水。
宋思衡抬眼看不见池壁,越游越觉得脱力,好像四肢都被冻僵了,动作逐渐变了形。然后是一阵巨浪涌来,宋思衡来不及抬头换气,就被一下卷进了深水里。
他被旋涡淹没,无法呼吸,张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,伸出手去也抓不到一个人影,然后是极强的窒息感,像是有人死死锁住了他的喉咙。
五秒后,宋思衡被噩梦惊醒,呼吸急促无法平复,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。下一秒,他飞速地拿过床边的手机按亮。
呼——看清屏幕后,宋思衡长舒一口气,没有医院的紧急来电。
而这时,他脑子里竟然只剩下一个念头。
杨晓北,你怎么还不好起来。你还没有完全教会我自由泳换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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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早晨不到七点,宋思衡就起了床。他把自己重新收拾干净,换上了一套舒服点的卫衣和休闲裤,驱车就往江大宿舍赶去。
江大的滨江分校占地面积极大,相比于本部来说,建筑也更新一些。工作日的校园里,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戴着无线耳机的大学生。
宋思衡没有跟门口的保安打招呼,而是混着人群径直往里走去。
男生宿舍在北门进去后的第二排建筑,杨晓北队友说的7栋,便在路的尽头。路两旁停满了学生的自行车,还有几只流浪猫匍匐在草丛间,互相舔舐毛发。
宿舍楼的外墙刷着低饱和的暗红石漆,小花园里的樟树长得很高,枝丫已经和三层楼平齐。上午宿舍楼的门大开着,也无人查岗,宋思衡直接就走进了男生宿舍。
体育学院的宿舍在最顶层,六楼没有电梯。他花了点时间才走了上去。
608在六楼的尽头,宿舍门虚掩着。
咚咚——
宋思衡轻扣了两下门板,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。
“有人在,进来吧。”
宋思衡推门走进去,宿舍里只有一个男生在,穿着运动背心和长裤。宿舍朝正南,上午的阳光刚好从外面的阳台撒了进来。屋子里很明亮。
东西两侧各四张床铺,床铺下面是每个人的柜子。只是看起来这间屋子只有两个人住着,里面有一张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,空无一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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