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宋思衡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出来了。
杨晓北拿过来一看,里面装着一瓶碘伏、一盒伤口凝胶和一盒消炎药。
“这也太多了,用不着,我这都快好了。”
“好个屁。你这伤口还渗血,回头感染了给你把脑子全切了。”宋思衡嘴上虽然狠毒,但手却没停。他拿出那瓶碘伏,扯了两支棉签盏满了棕色液体,“脸,过来。”
杨晓北老老实实把脸凑了过去。
宋思衡轻轻用棉签自上而下涂抹他的伤口,鲜红的血渍被棉签擦去。两人贴得很近,宋思衡的指节总会不小心蹭到他脸颊的皮肤。
杨晓北被摩擦得有些痒,下意识往后缩了缩。
“别动!”宋思衡啧了一声,掰直了他的脑袋。
很快,杨晓北的下颌多了几道棕褐色的水印。宋思衡似乎怕消毒不够彻底,抬手多给他抹了几遍。
他转眼打量了两遍,又皱起了眉头:“感觉需要去缝个针。”
“可别了,这才多大的口子。我以前牛逼的时候,跟狗打架被咬了一大口都没去缝针呢。”
“......”宋思衡无话可说。
砰!啪!
两人说话间,突然车后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。
杨晓北吓了个激灵,回头一看,竟然是漫天的烟火。
两人一同望去,钢铁森林的上空无数朵烟花炸开,将整个夜空照亮。光芒映在两人脸上,忽明忽暗,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
宋思衡向来没有过节的习惯,也从未注意到这些细节。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整个城市的夜空变成粉色的样子。
烟火越发密集,星星点点,由粉到紫,由紫到金。
车里仪表盘上的时钟跳了个数字,零点已经到来,年份顺势翻了页。
副驾上的杨晓北愣了愣神,这才想起来说话:“新年快乐,思衡。”
宋思衡没想到他忽然来这么一句,竟一时耳热,避开他的目光,然后很快地低声附和了一句:“新年快乐。”
烟花没落幕,宋思衡转过头,扶着方向盘就重新点了火。
杨晓北还没反应过来,回过神问:“我们去哪儿?”
“送你回学校,地址给我。”
“学校宵禁关门了。”杨晓北看向他。
“那你以前晚回去都怎么办?”宋思衡透过后视镜看他。上次他们在停车库荒唐的那一次,结束时也已经一点多了。
“开钟点房,睡到五点半再回去。”杨晓北老实回答,“今天法定假日,估计钟点房也订不到了。”
宋思衡打电话拨给了自己常订的那家酒店,结果也被前台温柔地告知,今天节假日,又不是周末,顶层套房也被预定出去了。
宋思衡叹了一口气,缓了几秒后,偏过头问:“明天没课吧?”
“元旦当然没课了。”杨晓北连连摇头。
夜已经深了,高架桥上只有零星几辆车穿行。宋思衡一路踩深油门,车高速向前。
“你不会给我带到什么荒郊野岭扔了吧?”杨晓北看着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,双手交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。
宋思衡没有回答,在下一个分叉口下了高架,然后顺着拐进了一片僻静之处。
杨晓北透过车窗往外一看,是个新建的别墅区。只是这里入住的人家并不多,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。
“这哪儿啊?”他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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