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根处往下流淌。而宋钦原地站着,并没有什么表情。
这些事并没有对宋思衡的人生路径产生太大的影响。他知道宋平并不敢真的把他打死,只是想维护自己作为一个封建家长的尊严。
而宋思衡像是开了定速巡航的精密飞行器,一心只往自己想去的方向飞驰。
后来宋思衡回国创业开了公司,经济条件也好了很多。金钱带来的是逐渐拉远的距离,以及暧昧模糊、难以定义的情感关系。
宋平曾经放出的那些狠话,似乎也随着岁月逐渐变浅变淡。好像只要没有人主动提起,大家便默契地当做那天的那场戏没有发生过。
然而即便如此,宋思衡也并不愿意经常回家。他倒不觉得跟他们有深仇大恨,只是他不喜欢家里的味道。
那股檀香味。宋平一直都有洁癖,家政打扫完还要再撒一遍消毒水。但宋平又不希望家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,便在客厅和卧室各处都点了檀香。
在宋思衡的记忆里,宋平、伏雪华、宋钦,都是檀香味的。
他与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,避免自己沾染上这种气味。
这次,宋钦主动要帮他,这件事让宋思衡颇为意外。毕竟在宋思衡近三十年的人生里,宋钦一直像个冷静的旁观者。但若仔细想想,他这么多年一直窝在高校那座象牙塔里,如今也三十多岁了,想出来透透气,接触一下铜臭味,也不是不能理解。
宋思衡让李恪联系了宋钦推荐的那家医疗科技公司,对方的研发中心在北市。李恪便订好下周出发前往北市的机票。
立冬刚过没几天,北方已经彻底入了冬,天气预报推送显示零下八度。宋思衡让李恪给自己带上了最保暖的外套。
出发当天,李恪开着车先是去了宋思衡家里接他,然后驱车去了宋家的老花园别墅,把宋钦一并接上。
李恪敲门时是伏雪华开的门。伏雪华见到他后难掩喜色,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就要迎他进屋喝茶。当李恪表明来意,是要接宋钦去机场时,伏雪华似乎更高兴了。
她抬眼看见了院外坐在车里的宋思衡。
宋思衡没有下车,不过点点头示意,便继续大大方方地坐在车里等。
五分钟后,宋钦拉着箱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。李恪伸手想接过他的箱子,却被宋钦礼貌地推拒了。
“上车吧。”宋思衡按下车窗,催促他。
宋钦点了下头,将灰色羊绒围巾系紧,把行李箱抬进了后备箱里,然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,坐了进去。
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。
抵达江城机场时,思程的研发总监和市场总监已经在等候着他们了。一行五人,在周日下午坐上了飞往寒冷北方的班机。
除了宋钦,剩下几人都是每日相处的同事,除了宋思衡以外,都相处得还算愉快。
然而,这次的旅程多了个老板亲哥哥,便又多了些局促。
三个小时后,飞机落地。北市的气温比宋思衡想象得还要冷一些,刚出廊桥,安全出口的玻璃门未锁死,就钻进来一阵刺骨的寒风。
这晚上还不过七八点,就让人感觉像是坠入了冰窟。
李恪安排了商务车接送,宋思衡先一步上了车。宋钦站在几人最后,等他们都上了车后,才慢条斯理地跟了进去。
半小时后,五个人总算坐在了温暖的餐厅内,红酒已经醒好,吊灯光线柔和。
而此时,一千五百多公里外的江城。那间酒店的顶楼套房门口,蹲坐着一个人。
杨晓北盘着腿,拿着手机看着毫无音讯的对话框。
“靠,不会真把我解雇了吧?!那钱还给不给了啊?”
这是宋思衡和他失去联络的第十四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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