绯潜眼眸微睁,打了个冷战,浑身燥热散得干干净净。他忽觉从头到尾都仿佛浸在了冰天雪窖里,连神智都清醒不少。
因着与他靠得太近,奚昭也感受到了那阵鬼气。
寒意覆上的瞬间,她往后稍倾去身子,同时推开了绯潜。
绯潜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两步,站稳时仍旧寒颤不止。
方才是什么?
他倏然偏过头,看向薛秉舟。
薛秉舟不动声色地迎上他的视线,垂手,语气如常道:“勾魂时偶尔碰见发热难受的猫,会这样帮它。”
奚昭打量着绯潜的脸。
好像的确有效。
脸都白了。
绯潜忍着刨薛秉舟两爪的冲动:“……要我说声多谢吗?”
薛秉舟稍怔,道:“不客气。”
绯潜深吸一口气,而后缓缓吐出。
别动气。
不值得。
这人已经是鬼了,没法打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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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薛家二子照常离开了柿子湖。
回了鬼域,薛无赦将哭丧杖抱在怀里,眼梢飞笑。
他道:“往常这伏辰寨的妖,死了还要顶着满身杀债四处乱跑,以为逃得过惩治,叫鬼差好一阵费神。今日可好,被那几根锁妖链紧紧扣着,连库房大门都跑不出去。”
薛秉舟跟在他身后,好半晌才送出声应答:“嗯。”
薛无赦陡然停住。
按说鬼魄无心,眼下他却觉胸口一阵沉闷。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,郁结难舒。
他侧身看向薛秉舟,问:“今天玩得不自在?”
薛秉舟沉默着摇头。
薛无赦不解:“既然玩得痛快,怎还不高兴?”
薛秉舟垂着眼帘,并未看他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木讷道,“许是看见了些东西。”
薛无赦反倒兴奋起来:“什么什么?你瞧见了何物?别不是又有鬼差偷摸着挖走鬼核了,还是遇着了什么迷路的亡魂?尽与我说,兴许能趁机会再往上面跑一趟。”
薛秉舟盯着手中的哭丧杖,漆黑的瞳仁里不见情绪。
她没碰着他,只不过是感受到了他的鬼气,便已有所排斥了。
“兄长,”好半晌他才开口问,“人会怕鬼么?”
薛无赦眼眸稍睁,以为他又起了耍弄谁的念头,登时来了兴致。
“你想吓谁?前两日阴阳殿那鬼吏追问我捉拿亡魂的事,非揪着我不放,还说要去酆都走一趟。依我看,就躲在他常走的路上,也好耍耍他——届时莫说人了,鬼也得怕鬼!”
听了他的话,薛秉舟陡然记起上回在树上,吐了长舌吓奚昭的事。
他不由得拧了下眉。
白脸长舌的鬼。
定然难看至极。
就不该那般。
“不想吓谁。”他侧过身往另一边走去,不大愿意看薛无赦。
后者陡然又体味到一股莫名的心绪,笑意稍凝。
他甩了两下哭丧棒,面上显出些正色来。
“秉舟,”他跟了上去,“你做了什么错事不成?竟这般不痛快。”
薛秉舟摇头,可半晌后,又迟疑着颔首。
薛无赦问:“我俩向来形影不离,怎没发现你做什么错事?”
他知晓他这弟弟沉默少言,多数时候也不清楚他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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