烦。”
太崖缓缓起身。
随他动作,那些绞缠、嘶鸣的黑蛇接连散成黑雾。
不久便都消失不见。
他拢起胳膊,将还在流血的手藏在袖中。
“月二公子有何事找我?”
月郤四下打量一番,确定房中一条蛇都没了,才进屋,关门。
“就为先前说的那事。”他双手一环,背靠着房门,“我找了祛除影瘴的法子,本来想问几位叔伯,但又怕走漏风声,便只翻了些族书。现知的法子仅有一个,就是将影子封入影海,但那需——”
“生魂献祭。”太崖道。
“对。”月郤说,“先把影子割断了,再用生魂献祭,以打开影海大门。如此,就可以把畸变的影子封入影海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
“等等!”月郤突然反应过来,“所以兄长留下绥绥,是要拿她……?”
所谓生魂献祭,并非定要是影子的主体,亦可以拿旁人的魂魄。
而现在兄长的影子已然畸变,又不会像月问星那样自戕,便只可能借助旁人性命。
脑中陡然出现这念头,月郤越发确信,拢紧的眉宇间渐有恼意。
既是自个儿选了修习控影术法,如何要拿旁人的命来担这风险!
他愈想愈气,转身便道:“我去问他!”
“站住。”太崖叫住他。
月郤顿住:“怎的?”
“此事没你想的那般简单,一个影子罢了,见远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。”太崖倦声道,“况且你去找他,要说什么话?摆明了质问他么,又或是想讨着什么回答?”
“我——”
“月二公子,你若有心与我联手,就爽快些弃了那莽撞脑子,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。花些无用心思,只会适得其反。”
月郤不悦蹙眉。
这话听着,倒像是在贬损他动脑子还不如不动。
也是这时,他才发觉太崖竟化出了蛇瞳。
那阴冷打量落在身上,有如毒蛇缠绕在颈上,勒得人难以喘息。
他尽量忽略着窜至背上的阴寒气,问:“那你说如何。”
“别急,别急……”
太崖缓缓摩挲着指节,一下接一下地碾着那被扇箭割开的伤口。
尖锐的刺痛使他越发清醒,思绪也渐渐理清。
“月二公子,影瘴的事暂且放在一边,眼下有另一桩事要你去做。”
月郤:“你说。”
太崖:“见远让你追查那香的来历,便是已经起了疑心。”
月郤颔首。
确然。
即便他暂且瞒着此事,但兄长都让他来宁远小筑查那迷香了,显然已经心生怀疑。
就在白天,兄长还问过他有没有仔细搜过宁远小筑。
“仅是起疑,还未查着明显的证据,尚不至于追究到我的身上来。”太崖稍顿,“只是奚姑娘那边难办些。”
“怎么说?”
太崖:“见远已生疑心,定会加快动作。即便一时半会儿取不出奚姑娘的魂魄,也有可能使其他手段——况且你之前也说了,玉衡这几日总往她那儿跑,免不了惹人注意。”
月郤思忖一阵。
确然是这个道理。
他想了想:“还是该先找法子带她出府。”
也免得兄长对她不利。
“是了。如今她也是举步维艰的境地。”太崖缓声道,“你若有空,何不多去看看她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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