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随侍呢, 怎么没见人影?”
奚昭以为他说的是施白树,便道:“白树一早就出去了,说是刀有些钝, 要去铸器阁让人帮着磨一磨。”
“不是,我——”
“他问的应当并非是那个随侍。”太崖陡然出现在窗户后, 和奚昭挨在一块儿,撑着窗台笑眯眯地看着他, “月二公子, 倒是早。”
月郤又被突然出现的太崖吓了一跳。
他问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语气冲得很。
太崖笑说:“我不是你那好兄长, 应当不必向你解释来去何处的缘由。”
他这逗趣模样极易引起人的怒火,月郤剑眉一拧, 但又想起奚昭还在这儿。
大早上吵闹,难免败坏了吃饭的心情。
由是,他压下不快,索性就当看不见这人。
“绥绥,要在哪儿吃?”他问。
奚昭想了想:“就在这儿吧,左右待会儿也不出去。”
月郤应好,步子一转就往花房里走。
太崖还想着奚昭说过的影子的事,转身道别。
只不过错身时,他忽道——
“奚姑娘,别忘了赌约。”他顿了步,斜压下笑眼,“时间已不多了。”
-
太崖直接去了月楚临的院子。
院落偏远僻静,又因已到秋日,多了些冷肃气息。除了鸟叫虫鸣,几乎听不见其他声响。
太崖走过长廊,循着淡薄的妖息找到了书房处。
房门紧闭,门内妖息却浓厚。
他抬手,抵在门上。
还没推开,里头就传出气息不稳的一声:“谁?”
“是我。”太崖应道。
“哦……太崖,太崖……”与平时大不相同,月楚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,像是没什么气力,“你找我有何事?”
太崖:“来看看罢了——怎的,莫非连轴转了几日,撑不住了么?”
月楚临轻笑几声,但因隔着门板,声音也被压得沉闷。
太崖又道:“还笑得出来,看来无事。”
月楚临低低喘息一阵,随后缓慢开口。
“幼时母亲不爱教导我学习什么术法,说是不当毁了孩童天性。所以刚进学宫那阵,我什么都不会,只会温温吞吞地笑。
“师尊夸我听话,我笑着应他。斥我学业总没长进,我也只能笑着说学生会用心——倒是你,向来聪颖,便是其他尊者听见你的名字,也总能夸上两句,想将你收入门下。”
听他说起往事,太崖反应平平:“一时之语罢了——你炼化内丹那日,老头子不也抚掌大笑,说什么天地间仅此一人的夸耀话?”
门里再没传出声,月楚临似是睡着般。
好一会儿,他才又道:“可第二日,不又照常责骂?”
太崖一笑:“都已几百年前的事了,你倒是记得清。”
“记得,当然记得。那日暑气高涨,师尊让我在外面看了整日的影子——太崖,你可还记得师尊长何模样?”
“那老头子,早忘得干净。”
“我忘不掉。”月楚临倦声道,“当日是他说魍魉不见光,影子要比刀剑更利,我才学了控影之术。可太崖,师尊高估了我。”
话落,太崖只听得他重喘一声,随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他笑意稍敛,推门而入。
一股妖血气息扑面而来。
门内,月楚临再无往日的淡然沉稳,而是蜷倒在地,平时摆放齐整的笔墨纸砚也都散落各处,摔得满地都是。
一身白净衣衫被殷红洇透,从袖中伸出的手上满是划痕,且还在不住往外淌血。
不消细看,就能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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