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凛,或者说,他们江家人生来便会带兵打仗,假以时日,江悬或许能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将领也未可知。
裴一鸣收回目光,心中默默叹了口气。
如此将才,却要被流言蜚语所绊,连他日日见到江悬,都要用这么久的时间洗刷偏见,外面那些人从未与江悬亲身相处,要到何时才能看清真相……
江悬举起茶盏:“辞旧迎新,在下以茶代酒,恭祝各位新年安康。”
众人纷纷举杯,向彼此祝贺新年。热腾腾的饺子上桌,江悬神态自若,仿佛刚才那张纸完全没能影响他过年的心情。
饭毕,裴一鸣与江悬和谢烬告辞,到城中去执行公务,谢烬也准备出门,去钟府拜年。江悬一个人回到房里,想了想,对玉婵说:“你随我去趟秦王府,给秦王殿下拜个年。”
玉婵好奇:“我?公子不等将军回来一起么?”
“我们先去,他晚些直接从钟府过去。”
“唔,好。”
“把我那日买的礼物带上。”
“是。”
玉婵去拿礼物,江悬坐在案前,案上放着那张几经揉皱又展开的红笺。——江悬本已将它还给谢烬,不知谢烬什么时候落下,又回到了江悬手中。
萧承邺大约也知道京城与新安必有一战,此举看似是扰乱军心,实则是在逼迫江悬。舍己为公也好,拼死一战也好,他要江悬来见他。
江悬目光微落,闭了闭眼:“疯子……”
一刻钟后,江悬与玉婵带着礼物来到秦王府中。
萧长勖在前厅接见客人,侍女领江悬到偏厅休息,江悬问:“林先生呢,在府中么?”
侍女答:“今早好像还没有见过林先生,不过他应当是在府中的。”
“可否请问他住在哪儿?”
“府中有一处小院,是林先生居所。”
江悬点点头,又问:“可以带我去么?”
侍女稍作犹豫,道:“好。您随我来。”
“多谢。”江悬站起身,对玉婵道:“你留在这里等我,我很快回来。”
玉婵应了:“是。”
秦王府比将军府大许多,府中人也多,恰逢新年,人来人往,每个路过的人都对江悬行礼拜年。江悬跟着侍女一直往宅邸深处走,不知走了多久,周遭越来越安静清幽,转过一个弯,眼前出现一小片竹林,竹林掩映中,有一处精巧雅致的庭院。
侍女停在门口:“就是这里。”说完扣了扣门:“林先生在吗?”
吱——
来开门的是另一个侍女,她看见江悬,躬身行礼:“是江公子吗,请随我来。”
江悬隐约觉得眼前这位女子有些眼熟,直至跟她进到屋里,才恍然惊觉她长得很像江凛以前一个方士朋友,那方士既是方士又是郎中,整日神神叨叨邪门得很,故而江悬对他印象深刻。
难道江凛从幽鹿峡底得救与那方士有关么……江悬想着,听见侍女进屋通传道:“林先生,江公子来了。”
再抬头,林夙坐着轮椅不紧不慢从里面出来,大过年的,他仍是平日的打扮,密不透风的暗青色衣袍、遮住半张脸的银面具,点缀着简单银饰的乌黑长发,身上唯一有年味儿的东西,大约是腰间一枚用红绳穿着的金镶玉佩。
江悬莫名有一种直觉,那块玉佩是萧长勖送的。
侍女悄然退下,林夙到江悬面前,问:“这么早,你怎么来了?”
江悬回过神,半笑不笑道:“林先生怎么不叫我江公子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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