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萧承邺漫不经心开口。
——秦王萧长勖,萧承邺面和心不和的四弟。
江悬没有应声。
“谢烬也要回京述职。”萧承邺接着道,“他有三年没回来了。——还是四年?”
谢烬……
江悬依旧没有说话,只是睫毛很轻地颤了颤。可惜萧承邺目光锐利,这点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他的眼睛。
他似笑非笑,说:“你从不提他,我当你忘了这个人。”
一边说话,一边不忘给江悬喂药,江悬咽下,苦得皱了皱眉。
“苦么?”
“嗯。”江悬淡淡应了声,然后才回复萧承邺刚才的话:“谢将军战功显赫,我多少有所耳闻。”
所谓“耳闻”,自然来自萧承邺。
萧承邺常在映雪宫批折子,外面发生的事,他从不避着江悬。
“也是。”
一碗药喝完,萧承邺从床头的点心匣子取了一块蜜饯喂给江悬,说:“下次记得趁热喝。凉了更苦。”
丝丝缕缕的酸甜化开在嘴巴里,江悬低垂着眼帘,无声无息把蜜饯吃完,待口中最后一缕甜被挥之不去的草药清苦吞没,他抬眼,说:“皇上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萧承邺顿了顿,眸色晦暗。
江悬看着萧承邺,平静地说:“我不是后宫妃嫔,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套,只会让我觉得皇上黔驴技穷。”
话音落下,萧承邺目光随之变冷:“江悬。”
空气静默了片刻,江悬淡笑:“是了。我还是更习惯皇上这样叫我。”
萧承邺问:“你我之间,一定要这样么?”
江悬没有说话,目光显然在回答“是”。
两人就这般沉默对视,萧承邺眸中暗潮翻涌,江悬却一派淡然,更别说有畏惧。
许久,萧承邺冷笑:“七年了,你这身硬骨头,还真是一点不见软。”
“是么,我倒觉得这些年,我的性子温和了许多。”
江悬这话所言不假,至少现在萧承邺夜里爬他的床,他不会像从前那般拼死抵抗。
如此下去,他早晚有一天被酷刑和烈药磨平了性子也未可知。
萧承邺眸中暴戾散去,多了几分玩味:“你若真有一天变得温软可人,兴许我也不稀罕了。”
顿了顿,他捏起江悬下颌,似笑非笑说:“阿雪,要么你试试?”
“温软可人……”
江悬重复着这几个字,似乎觉得好笑。
“下辈子罢,下辈子我一定学乖些。”
萧承邺眯了下眼:“下辈子你还愿意同我在一起么?”
这句话似乎提醒了江悬,他垂眸想了想,说:“若有得选,下辈子、下下辈子、下下下辈子,最好都别再遇见了。”
江悬语气平淡,却听得萧承邺皱起眉头。
“世间事总不会那般如你心意。”萧承邺说,“这辈子我困得住你,下辈子一样可以。”
对于这样的回答,江悬并不意外,只淡淡反问:“困住了么?”
萧承邺一滞,再想要回答时,江悬已然不在看他。
快到午膳时间,萧承邺今日要陪太后用膳,只得移驾长宁宫。他走后没多久,何瑞送来一个约摸一尺长的雕花黄花梨木匣,说是皇上赏给江公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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