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有些欣赏之情;到后来得知兰奕欢是自己的侄子,有点亲切同情,又有点小心翼翼地试着和他亲近起来;再到那一天晚上,兰奕欢来到驿馆,不是向他们请求帮助,而是想要让他们离开的惊讶和真真切切的心疼……
这个孩子,终于从有些陌生的“侄子”两个字,变成了融进血脉中的亲人。
他看到了兰奕欢的勇敢、孤单、喜乐忧愁、小心翼翼,就会忍不住去想,他这些年经历过多少的委屈凶险,又是如何一个人度过的。
甚至午夜梦回的时候,他几次在梦中看见一个小小的孩子在徘徊,那么无助,那么堪怜,伸出手来,却无人能够上前。
他迫切地想做一点什么,正好这时候阿雅思回来了,对他们说,想要公开自己和兰奕欢的关系,堂堂正正地以家人的身份为兰奕欢撑腰。
大家想到一块去了,于是一起商量了这个办法,虽然看起来有点招摇,但已经缺席了这么多年,招摇一点又如何呢?
只是估摸着家中老父听说了此事之后,大家回去谁也免不了挨一顿揍便是了。
大雍的臣子们不知道达剌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,只是觉得今日的奇事简直一桩接着一桩。
他们先是被谋逆作乱的叛臣气得够呛,那怦怦跳的心脏还没平复下来呢,一转身达剌突然就自个送上了门来,主动做出了如此承诺,那感觉简直就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。
现在他们只想知道,达剌如此重视的人,究竟是谁。
看着孟恩的年纪,再听他说“侄儿”,甚至连在场的一些年轻人心中都不免泛起了些许期待。
看达剌这个阔气的样子,这如果他们中的哪一个,就都一步登天了啊!
这个时候,也只有少数人想到了刚刚被揭破并非皇室血脉的兰奕欢,但毕竟这太过离奇,不太好联系在一起。
而且正平帝是一国之君,不管谁家的孩子,达剌都要先感谢他,这一点也证明不了什么。
在孟恩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,正平帝的神色也确实十分震惊,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做。
但当孟恩将所有的话说完,正平帝已经恢复了平静,片刻之后,笑了。
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,几分感慨。
他甚至连故作不知的掩饰都没有,直接说道:“欢儿,出来吧。”
兰奕欢刚才就已经听得怔住了,他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,觉得孟恩像是在说自己,又觉得不可能在说自己。
直到正平帝叫他,他还有点恍惚,下意识地答应一声,脚下却没有挪动。
正平帝问孟恩:“朕没有叫错人吧?”
阿雅思已经微微湿了眼眶。
孟恩看向兰奕欢,说道:“是,没有叫错。”
兰奕臻轻轻拍了拍兰奕欢的肩膀,说道:“欢儿,去吧。”
肩膀上那只手坚定而有力,阿雅思走出来,像是曾经在他幼年等待他学步一样,冲着兰奕欢招招手,柔声道:“欢儿,来。”
所有的亲人都在叫着他的名字,大家微笑着注视着他,在这样的目光包围下,不用担心任何的背叛与伤害,只有安稳,只有喜悦。
兰奕欢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朵在河面上静静漂浮的睡莲,终究感受到了阳光照射在花瓣上,于是一点一点地绽放开来。
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一步步向着达剌的方向走去。
阿雅思拉住了他的手,一把将兰奕欢揽到自己的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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