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达剌那边人员较为简单,没有大雍那么多的勾心斗角,但两人这么多年也是多少坎坷拼杀过来的,只要他们心里有数,兰奕欢也就不担忧了,于是告辞而去。
近些日子一直下着微雨,眼看天气逐渐转寒,今日只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。
兰奕欢出了门便撑起伞来。他今天是红伞白裳,长长的束带顺着腰线垂落,在风雨中微微拂动,末梢处绣着的竹叶很快就被打湿了。
兰奕欢以手遮在额前,笑着回过头来,对林罕和孟恩用力挥手,示意他们不用出来送自己,然后便转身快步走了。
两名伯父目送着这个自小就未曾归家的孩子离开,最后只能遥遥看见那一片红色的伞面越来越远,如一片浮荡在水雾中的浮萍。
林罕攥紧了拳头,忽道:“不行。”
孟恩道:“你说什么不行?”
“大哥你方才不应该拦着我的。”
林罕道:“这孩子很明显是打小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担着,阿雅思是他亲爹,可能还好一点,对咱们这些叔伯长辈,他到现在还小心翼翼客客气气的。这怎么行?我得让他知道,他现在有的是人疼爱。”
孟恩道:“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和想法,你今天就算拉着他在这说上一整夜,也不会轻易改的。”
林罕道:“那——”
孟恩转过头来,看着林罕,说:“咱们当长辈的,总得实实在在做点什么,才能像孩子证明这些啊。”
*
虽然献王所讲的霸道太子、丑脸侍卫和美丽皇子三人行的故事深深地震撼了齐弼,但因为剧情太过离奇,并没有让他完全相信。
于是又经过了几天的调查,从各方的信息中,齐弼才终于确定了,兰奕臻和兰奕欢之间,绝对不止兄弟之情这么简单,这绝不可能是演的出来的。
他虽然看似冷静,实际心中也是松了口气。
对于这位太子的缜密心思和毒辣手段,齐弼也一直颇为忌惮,这么多年下来,已经完全控制了正平帝,可迟迟未曾动手,正是因为忌惮兰奕臻以及他身边说集结的庞大势力。
幸好啊,幸好他是对兰奕欢动了真感情。
这简直是天意成全,到目前为止,一切的计划推进大体都在齐弼的掌握之中。
他透给兰奕臻的消息多半都是真的。
这些年来,他一直在大雍和东梁两处同时担任要职。
甚至有的时候,齐弼自己也难以分清,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了。
比起他出生于东梁王室,对大雍怀有深刻敌意的母亲,齐弼的心中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国仇家恨。
之所以选择了继承母亲这一边的复仇之路,与其说是因为耳濡目染的痛恨,倒不如说,他更加喜欢当一个东梁人的感觉。
齐弼一直觉得所谓皇室摆着他们那点威严的样子十分可笑,毕竟当皇帝这件事,除了亲手打下江山的开国之君,剩下的人都只是投对了胎就赢了一半,没什么值得钦佩的。
而对于他来说,他从小便听母亲背着父亲对自己讲了许多东梁的故事,听到东梁初代的君主在达剌夺权失败,又被两国追杀,却凭着一腔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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