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应他。
林南朝想应该是自己喊的太轻了:“夏遥。”
夏遥当然不会应,因为已经昏睡过去了。他这方面经验很足,以往都是吃了药就立马睡,这样就不会太难熬。后来夏玲带他专门找了中医调理过,才稍微好转了点。
但梦里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叫他,好像还有一丝残存的清醒意识,勾着他的神经不让他彻底入睡。
林南朝走进才发现夏遥躺在沙发上,立柜式空调风向朝下,往他身上吹,额前的黑发隐约能看见飘动的弧度。
步伐变轻,林南朝走过去把出风格往上掰,这一小块地方瞬间不凉了。
林南朝观察了一会,夏遥眼皮没肿,眼睫毛浓密,不像是被眼泪湿润过的,脸颊上也没有泪痕。但不排除夏遥洗过脸,所以林南朝没有彻底放下心。
他觉得坐到沙发上,无论多轻都会有一个下陷的力,容易把人弄醒,所以干脆坐到地板上,一只腿屈起,另一条腿随意地伸直,露出一截脚踝。
胳膊肘弯抵在屈起的左膝盖,就这么安静地看了夏遥一会,不经过大脑思考地说出了一句:“这个角度,好像已经看过很多次了。”
“但是每一次都觉得不一样。”
“我是不是喜欢你呢。”
“我很讨厌同性恋。”
“偶尔想到他们在一起做的那些事,我就觉得很恶心。”
“我换位思考把这些事放到你我身上。”
“就感觉特别对不起你,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“我觉得你不该喜欢上我。”
“我其实也可以自私一点,永远不和你说开。”
“我说不想失去你是真的,不想和男人谈恋爱也是真的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怎么样可以两全,就像你说的……吊着你。”
他自顾自地说了很多作为林南朝不该说的话,一些阴暗的想法也完全诉诸于口。
心里居然也有点期待夏遥在此刻醒来,知道他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人,不值得你喜欢,他也会有坏心思。
林南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:“这几天,我突然又梦到我爸妈了。”
“他们说,放心不下我,又怕我害怕,所以每次都隔很长一段时间才来梦里找我。我妈说,以后不想结婚也没事,只要能照顾好自己就行。”
林南朝干咽了口,嘴唇有些抖:“我和她说,如果是一个不能结婚的男孩子呢。”
“然后我就醒了,没得到答案就醒了。好像老天必须让我自己想通一样。太痛苦了。”
“所以夏遥,这种痛苦,我不想你也有。”
“我想你幸福。”
“刚刚说的话,就当我又在嘴贱吧。”
夏遥半睁开眼,上下眼睫翕张开来,又很快合上,似乎是被他打扰到了,很轻地嗫喏了一句。
“什么?”林南朝凑近听,一只手拍着他的背,像是一种哄睡。
“你好吵哦……”
林南朝松口气地轻笑:“我不说了,你睡吧。”
很快他发现夏遥不仅仅是嫌吵,林南朝发现他嘴巴透着苍白,还有点干,不知道是不是被空调吹的。
林南朝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,“生病了吗……”
不烫,倒是摸到了很多冷汗。
“夏遥。”林南朝叫了很多次他的名字,怎么也叫不清醒,只会偶尔应一下,还是拖着音的,听上去很吃力。
“这里难受?”林南朝贴上他按着胃的手,“……手这么冰。”
夏遥忽然反握住他的手:“我刚刚,听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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