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开始守株待兔。
没过多久,他就如愿以偿地和怒气冲冲赶下来的黑裙女人撞了个正着。
黑裙女人见他肩背自然笔挺地站在大槐树下,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,心里已经在思考着一会儿可以怎样手撕了他:“无礼的见证者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秦夺抬起眼,看着气得满眼血丝、仿佛下一秒就要生吞活人的黑裙女人,居然还先彬彬有礼地点了下头,才四平八稳地解释道:“如您所见,挖坟。”
黑裙女人:“……”
我又不是瞎子,用得着你来告诉我这个?!
她冲上前去,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狠狠推了秦夺一把:“滚开!你给我离那两座坟远点!”
“为什么?”秦夺好整以暇地问。
“什么为什么!”女人愤怒地吼道,“没有为什么!滚!给我滚!再不滚我杀了你!”
秦夺岿然不动,片刻后突然开口,打断了她疯狂的言行:“这两座坟里,埋着对您而言很重要的人吧?”
女人动作一僵,蓦地沉默了下去。
她阴鸷地盯着秦夺,既没再继续推他,也没有再发疯似的大吼大叫,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,半晌,忽然咧嘴笑了。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这位见证者,你越界了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缓缓抬起了手,秦夺本能地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危机感,抢在女人有所行动前再次开口:“您应该听说过吧?死后埋在大槐树下的人,灵魂会被困于此地,无法转世投胎。我之所以挖坟,就是希望他们能离开这个地方,早日超生。”
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个,女人阴森诡谲的笑容在听到他的话之后,有了细微的变化。
她眯起眼睛,仔细观察着秦夺,似乎想从这张脸上找出些许端倪,以判断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。
然而秦夺的眼神太过认真,语气又太过冷淡,她实在判断不出。
不过看在他终于说了一句人话的份上,她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:“这和你没有关系,不该操心的事不要插手,你们只需要好好筹备明天的话剧演出就行!”
秦夺寸步不让,意有所指地答道:“可是我认为这两座坟和明天的话剧演出息息相关,我们希望能够尽量完善我们的剧本。”
“所以,”他略一颔首,“既然是对您而言重要的人,您为什么要将他们埋在这儿呢?”
秦夺本以为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得到答案的,没想到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那颗无机质一般的眼球微微一动,突然掩面笑了起来。
那笑容说不出的怪异,冰冷得像是从地狱最底层开出的花。可是很莫名地,这四天以来,居然只有在此时此刻,秦夺觉得面前这个一身黑裙的女人还活着。
她神经质地笑了好一会儿,眼泪都快笑出来了,才抬起头来看着秦夺,低声问道:“你以为每个人都想转世投胎吗?
“不能转世投胎,这有什么不好?
“永世不得超生,这有什么不好?
“就一直和我一起待在这儿,这有什么不好?
“只有留在这儿,我才能保护他们,才能不让他们受伤,才能不让他们再次离开我……”
她的语气一句胜一句的急促,眼神里逐渐染上怨毒,说到最后,甚至隐隐有了两分魔怔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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