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”詹鱼面无表情地打断她,“你下车吧。”
“我我,”陈峡紧紧攥着衣摆,枯瘦的手背上青筋交错,如同盘桓的老树根,“妈妈只是怕催债的人找上你,我怕给你带来麻烦……”
詹鱼没说话,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,快速眨了两下眼睛,像是要把眼睛里的湿润赶走。
他把手机递过去,清了清嗓子,压下喉间的哽咽,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些许颤抖:“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。”
陈峡几经犹豫,终究还是接过手机,看了他一眼,眼睛有些红,一个一个的输入了数字。
许久,她小心地把手机递还回去,小声说:“不要打电话,你知道的,妈妈现在……不方便。”
“好。”詹鱼收起手机。
“我要下车了,”陈峡撑着前面的椅背站起身,“我是趁着工作的空隙出来的。”
詹鱼抿唇,在她往外走之际,手指轻轻揪了下她的衣摆。
感觉到拉扯,陈峡眼眶倏地就红了,她匆匆抬手抹了下眼睛,这才挤开拥挤的乘客,下了车。
她的身形单薄瘦小,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,小小的浪花就能把她挤得东倒西歪。
车门缓缓合上。
最后一排的乘客早就换了几波人,随着进入城区,下班高峰期的到来,车上的人越来越多。
詹鱼垂下眼,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久久出神。
赶在关门前,陈峡挤下了公交车。
公交车缓缓驶离车站,她就站在原地,看着车窗边的少年逐渐远去,最后消失在道路尽头。
“喂,”陈峡拨出一个号码,“我把手机号给他了,和我预想的一样简单。”
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下:“你说他会联系你吗?”
陈峡脸上露出个笑:“不会的,我说了不要打电话,你是没看到,他刚刚难受得都快哭了,恨不得替我受苦一样,真是个单纯又简单的孩子。”
“不出意外,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收到第一笔钱了。”
“那太好了,”男人松了口气,“最近紧巴巴的,过得真难受啊。”
“是啊,过得真难受啊,”陈峡笑着,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,“但有些人却过得那么舒坦……”
“云青那边你联系了没?”男人又问。
陈峡脸上露出几分犹豫:“那孩子快高考了,而且他才回到詹家……”
“怎么,你心疼他?”对面的男人打断她的话,“亲生的你不心疼,竟然心疼起了詹家的孩子?”
“养条狗都难免有点感情,”陈峡笑了笑,“最主要的是他才回到詹家,也要等他和家人建立起感情,现在他能做什么。”
“也对,养兵千日用兵一时,不着急……”
公交车又走了几个站,詹鱼站起身,穿过人群,也下了车。
距离詹家班老宅院还有三个站。
离开了满是二氧化碳的公交车,詹鱼深吸了一口气。
点开通讯录,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。
电话嘟嘟响了两声,被对方接起:“这不是巧了,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有结果了?”詹鱼上次联系刘老七,是让对方查陈峡那个死去的丈夫。
“是啊,陈峡的亡夫叫傅德申,以前确实是詹家的司机,这事儿陈峡没撒谎,是因为耽误了詹夫人生产被辞退的,辞退前出了车祸,伤了身体,不久后就病逝了。”
“你再帮我查个号码。”
“什么?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