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拳砸到杜如喜脸颊上,他唇角立刻见了血,整个人往后跌了一下,后背狠狠撞到了墙上。
要说十一年前,杜如喜会被这拳揍翻在地,如今却只是晃了晃身,脚下还是稳的,另一只手还一把抓了过来。
江少栩毫无防备,一下子被抓住了手腕。他几乎是瞬间暴怒起来:“你找死是不是!!”
杜如喜被他的胳膊肘狠撞了下下巴,脸颊也肿了半边,嘴角流着血,可还是死不撒手。
“放开!!”江少栩一拳捣到他小腹上,“你是不是不信我能打死你??”
杜如喜痛得闷哼了一声,捂着肚子弯了下腰,但很快又勉力撑了起来,脸色已经发白了,可还是不肯松手,只是有几分无力地笑了一下,轻声道:“上一次我松手,你消失了五年。”
整整五年,不知踪迹,甚至不知生死,杜如喜离不得药谷,只能派人去寻,可每次都寻不得结果。世间之大,江湖之广,他的心上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再难相见。
偶尔杜如喜会做年少时的梦,梦里他回到了和江少栩分别的那一日,他被点了穴,倒挂在马背上,气血聚在头顶,眼泪一直倒流,声音发不出来,只能摇摇晃晃地看着江少栩愈行愈远。
那时候的天地是倒着的,他俩一个向前,一个向后,江少栩的背影渐渐缩小,最后缩成一道小小的模糊而飘忽的倒影,他轻轻一眨眼,那影子便随着眼眶里的泪珠一同滚落,消散于天地。
梦一醒,那道身影又变成了一根刺,牢牢地扎在他心尖儿上,心脏每跳一下,刺就会扎得他疼一下。跳一下,疼一下。
杜如喜自小在权谋里长大,每一步都在博弈之中,他精于算计,惯会计较得失,懂得买卖的道理,深知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代价的道理。他报了爹娘的仇,拿回了药谷,却在争夺的诡计中丢掉了江少栩。
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代价是什么,却没想过赌出去的筹码真的赎不回来,也低估了那份代价的重量。
杜如喜的身边没见过几颗真心,会待他好的人都早早地走了,同脉的姐姐也送去了很远的地方,他七八岁的时候就扎根在阴暗潮湿的泥地里,在阴影的罅隙里凉薄地长大,没见过光,也不需要。
直到他十八岁那年遇到了江少栩。
好多年后,杜如喜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去想,想他和江少栩之间相处时的一个小细节——日头正烈,他在赶路的途中坐在石头上喝水歇息,江少栩就闷头闷脑地站在他身前,过一会儿就挪一挪地方,过一会儿再挪一挪地方。他喝完了水才察觉到,那天的阳光刺眼又毒辣,江少栩额头上全是汗,一直在挪着窝的帮他挡太阳。
后来他把人招到身旁来,俩人胳膊挨着胳膊腿并着腿,江少栩的身上是暖的。
再后来两人密道中遇险,江少栩毫不犹豫扑过来替他挡刀,血飞溅在他脸上,也是暖的。
杜如喜在十八岁那年遇到了自己命中的那道光,明亮而温暖。
可惜他到底还是没能抓住,光消失了,变成了一根扎在心间的刺,之后又在五年的时间里,一点一点变成了一股难消的执念。
过去的实在是太久了,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,杜如喜一直在找,可有时候心中也在迟疑,放不下的究竟是那道光,还是自己心里经年累月的魔。
直到五年后,某处郊外的树林里,他躲在一间废屋旁,借着月光,看到江少栩隐在斗笠后的一张脸,下巴上冒着青胡茬儿,穿着一身粗衣麻布,身手利落,以一敌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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