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罅隙里生出来,杜如喜面无表情地瞥了江少栩一眼,一扭头,准备绕个道儿,从另一侧的露台下楼。
他人都走到露台口了,心里那股烦人的不快感,却是越压抑越旺盛。
他这年也不过是一十八岁,再是胸有城府,也远不如日后那般心机深沉,到底还是沉不住气,脚下一顿,转身回了头。
“江大哥,早上好啊。”杜如喜笑盈盈地走上前来,装作一副偶然路过的模样,“怎么站在门口了?纪大哥一大早就出去了吗?”
“啊,是。”江少栩挠挠下巴,“他没在屋。”
纪正庭是没在屋,关键江少栩不知道代华是不是也没在屋里。就这两天,有他在中间阻拦,代华一共和纪正庭说不上两句话,作不出妖来,明显是消停不少。可江少栩总觉得那少年鬼心眼儿多得都能冒泡儿,指不定私下里琢磨什么新招儿呢。
“这样啊,江大哥……”杜如喜面露犹豫,试探着问,“我今天要去拜访一位老前辈,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,我怕路上会有耽搁,误了见面的时辰,你可以陪我一同前往吗?我心里踏实些。”
“成啊。”江少栩一听这个,那肯定义不容辞啊,立马就支棱起来了,“走,大哥陪你去。”
第15章
这一趟出门,杜如喜本该是赴一位前辈的约,约见的地点是在某座茶楼的顶层隔间里。可到了时辰,前辈没有如约出现,房间里除了洗手煮茶的杜如喜,还有他安插在暗处的密探。
“少主,您之前打点过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。”密探道,“剩下的事,按您的吩咐,我这就去处理。”
“嗯。”杜如喜不紧不慢地温着茶,“药老那边有什么动静吗?”
密探道:“药老仍在闭关,他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,已经换成了咱们的人。”
“好。”杜如喜看了看茶杯里漂浮的茶叶,再抬起眼,“按计划行事。”
密探行了一礼,将身上的暗袍一翻,一晃眼间,已扮作一位花白胡子的古稀老人。
杜如喜立刻站起身,往前走了两步,刚好停留在隔间窗口的位置,笑脸相送:“葛老前辈,今日之日,还望前辈多多相助,晚辈日后必当相报。”
“葛老前辈”捋了一把白须胡子,微微颔首,转身离去。
送走了密探扮成的老前辈,杜如喜却不急离开,又坐回座位上,慢条斯理地品起茶来。
茶楼之下,在“葛老前辈”离开的路上,果不其然,有盯梢的人尾随而去。
杜如喜一边喝茶,一边看着这一切。
药谷的历代主人都姓杜,上上任是他爷爷,上一任是他爹,谷主的位置一代一代传到他这里,他继承了少主的名号,可惜却是徒有其名,药谷里真正掌握权力的,是资历最老、根基最深的药老。
他想摆脱药老的控制,就得掘其根,削其骨,一步一步地实行他的计划。
这一年的杜如喜还羽翼未丰,势单力薄,他需要寻求外援,以利谋利。有的人在他身上押了注,有的人选择冷眼旁观,他手中的棋子不够多,能用得上的全都要物尽其用。药老多猜忌,他就要学会将真的做成假的,假的做成真的。有时候成败的关键,不过是一个猜忌的苗头。
不论如何,开弓没有回头箭,这条路的尽头,要么死,要么赢。
杜如喜闭起眼,思虑过深,觉得脑仁有些微微发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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