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玚顺着护工的声音,扫了眼那被邢奚厌放到窗台上的花束,心里一片漠然。
即便被护工照顾得很好,光线充裕且空气流通,花叶一样没能躲过枯败凋零的结局。
“就这么丢了会不会有点可惜……?”
护工眼神犹疑,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将一株尤未彻底凋败的花就这么扔了。
高玚此时也没什么心思再应付他,松口道:“随你,想拿来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“谢谢先生!”
少年顿时喜上眉梢,跟高玚道别后,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病房。
走廊上。
“上校,一切手续已经办妥。”
保镖神态恭敬,颔首躬身,将手里的回执递到alpha面前。
alpha接过回执,没有再多做耽搁,径自回到那人所在的楼层。
刚出电梯,护工怀中熟悉的一抹殷红,忽的撞入眼帘。
猝然见到他的出现,护工猛地一愣。
后知后觉那冷厉视线正落在自己怀中,他脸上还未收回的笑意顿时僵住,心脏险些跳到嗓子眼:“先生,您回来了?!”
亲眼目睹护工慌里慌张地将手里的山茶藏到身后,邢奚厌眸光一寒。
色泽极浅的双眸,逆着光微垂着,扫下一片厚重残影,将眼中阴鸷衬得越发探不见底。
一如那幽幽深潭,只稍对上一眼都令人从脚底软到脑袋,被那有如实质的寒意,惊出层层冷汗。
“他给你的?!”
“是……”
少年肩膀抖抖索索,先前的胆量顷刻间被那双不掺丝毫杂质、更不掺一丝温度的视线,扫之一空,荡然无存。
他失措地点点头,声线颤抖,口齿不清地说着:“我看这花……快凋谢了……就这么扔了……有点可惜……便跟先生提了一嘴……”
听了他的解释,alpha身上寒意更沉。
压抑,厚重,夹杂着怒意的苦香,顷刻泄出。
少年墨色杏眸骤然睁大,畏惧化作丝丝细微红藤,悄然爬上眼白。嘴唇哆嗦着,浑然失了血色。
被对方从其他医院挖过来受聘为私人护工前,他并不晓得雇主的身份,只当是个出钱豪橫、生性寡淡的有钱人。
直到现在。
直到这一刻。
他才直观地从对方的信息素中,感受到那股足以将omega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间,凌驾在alpha之上,与众不同的气场。
片刻后。
alpha拿着花瓣将散未散,糜烂变形的山茶,推开了病房的门。
开门声伴着沉稳有序的黑靴踢踏声,自男人耳边呼啸而过。
高玚从那扰人的声音中回过神。
视线扫过alpha手中眼熟的花蕊,不由得心下一紧,僵持多日的冷战终是在越累越重的不详预感下,率先败场。
质问跟着从牙缝间挤出:“那花……怎么在你手里?”
“我把它要回来了。”
邢奚厌轻拢了下散开的花瓣,随即将花茎重新投进花瓶。
茎根直抵瓶底,融进晶体质感的瓶身,若隐若现地透出一抹曲折细长的绿影。
先前护工已经将瓶子清洗过一番,如今整个瓶子里已经没有水,但alpha似乎并不关心。
将那花放回原处后,他便径自转过身,一步步靠近病床上的身影。
挺拔修长的身躯,将高玚笼得密不透风。
无声的窒息,几近挤破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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