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?是一双绣缠枝牡丹花纹的缎子鞋——是赵嘉宁的鞋!
薛钰怔了?下,目光缓缓上移,恍惚竟看到了?赵嘉宁……
掌根轻击眉心,他摇了?摇头,试图让神智清醒一些,再睁开眼时,“赵嘉宁”却已站在他面前。
他踉跄着起身,将人一把搂进怀里:“宁宁,是你么……”
他最恨背叛和欺骗,也曾想过将赵嘉宁抓回来?后要?怎样狠狠惩戒,可这时将人抱在怀里,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:她既然已经回来?了?,那?便是后悔了?,知道自己错了?,既已知错,便也无谓惩戒。
过往的一切就全都一笔勾销,只要?她从?今以后能够乖乖地待在他身边。
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颈处,叹息似得道:“宁宁,真的是你么,还是我酒喝多了?,出?现了?幻觉……”
他静默了?片刻,第?一次收起尖锐的倒刺,将他的心迹完全而柔软地在她面前表露:“你知不知道,我很想你……”
本来?他已经打?算既往不咎,只因他以为赵嘉宁乖乖回来?了?。
可怀中人这时偏偏回了?一句:“世子,是我。”
只这一句,薛钰猛地清醒过来?,眼底划过一丝狠戾。
得而复失,该是这天下最残忍的事了?。
“你不是她,她不会这么称呼我。”
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子,冷冷地扫了?来?人一眼。
是她!又是那?个叫做宁宁的奴婢。
他终于?控制不住体内叫嚣的戾气,一把掐住她的脖颈,眼神浸染了?绝望,又隐隐夹杂着几分疯魔:“为什么是你,为什么又是你!”
“是……是老夫人让我来?的……”宁宁心中虽然惧怕,但还是努力地牵扯出?一丝笑意:“世子,是我,不好么。”
“奴婢见到您这个样子,也于?心不忍。其?实,您可以把我当做是她……我想夫人不会介意的……因为……因为她并不喜欢你……”
薛钰嘴唇翕动,近乎麻木地看了?她一眼,只是问她道:“你说什么。”
宁宁以为他被说动了?,心中欣喜,说得愈发起劲:“是真的,她心里根本没有您,夫人不善女红,但琴棋书画皆十分精通,她给奴婢弹过琴,琴音娓娓动听,余音袅袅,也拉着奴婢陪她下棋,可惜奴婢不会,只陪她下了?几局五子棋……”
她说着看了?薛钰一眼,咽了?一口口水,继续道:“奴婢也曾见过她画过一幅男子肖像,画中男子气质温润,眉目俊雅……却并非是您。”
“她说她对您不过是一时兴起,只是不甘心您不理睬她罢了?,真要?说多喜欢,其?实也未必,后来?更是彻底寒了?心,譬如那?覆水,便注定是难收的!”
“是么。”薛钰自嘲地笑了?一声,忽然松开了?手,只是有些疲倦:“说完了?么——说完了?,就给我滚。”
宁宁愣了?一下,脸色又红又白,她以为薛钰已经快要?被她说动,万万料不到他对她还是那?般绝情,只觉胸腔内憋着一口气,一时心绪难平,不管不顾地道:“她对您根本没有半分真心!您为什么还是看不穿呢?明明我才是真心爱慕您,您为什么就是不懂得珍惜身边人呢!”
薛钰实在懒得花费一分精力在她身上,只是听她说到“真心”二字,到底还是忍不住嗤了?一声:“真心?你们每个人都说真心,晚晴说对我真心,可转头就与人私奔,险些葬送了?性命,还害得我一番好找。”
“永安对我说真心,可背地里,却敢对我下药。”
“至于?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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