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大雪飞扬。
江景程顶着寒风,缓缓走到?校外的小卖部?,找到?熟悉的一瓶。
拧开口子,喉咙艰难地吞咽。
喝多了烈酒,这种酸涩气泡水的味道,很难再咽下去。
路旁,一个穿着厚棉衣的老头突然叫住他。
“帅哥,算命不?”
没有理会。
老头坐在?摊前,卖弄话?术,“不准不要钱。”
江景程看都没看一眼。
“你这小子可真没礼貌。”老头随意地掐了下手指,“我看你是缘分到?了。”
闻言,江景程才?停下脚步,生硬问:“我还有什么缘分。”
“我说的是,你缘分到?头了。”
是到?了,但那是到?头了。
已经是终点了。
算命老头没要八字没看面相,仿佛只是因为江景程的无礼而随意一诌的诳语。
他的爱情和?生命,一眼可见尽头。
路灯陈旧,光线昏黄,白鹅毛似的雪花如水中蜉蝣,无节拍飞舞,凌乱却有节奏地,一片片触及他冰冷的肌肤。
彻骨的凉意通到?心口,激出一阵阵颤栗。
江景程唇间反复呢喃,“没有,不可能……”
他回到?车上,颤抖的手翻箱倒柜,从?储物盒里拿出两个红色的结婚证。
对上面的无效印记视而不见,他快速下车,想把这佐证交给老头。
你看,你胡说八道,我和?她都结婚了,是要白头偕老的夫妻,怎么可能没有缘分。
那老头却已经消失不见,鬼魅一般,连同乱糟糟的摆摊,一瞬间消失不见。
学校这时?响起?一串下课铃声。
熟悉的音乐将记忆带到?过去。
看到?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日光灿烂,昂首挺胸地说。
一班的温绾同学,我一定会和?你白头偕老的。
江景程抬手,想和?少年握手,对方却只是冷漠地掉了头。
如果时?光能穿越,十六岁的江景程,也?许恨不得?把二?十六岁的他打死。
他就在?老城区绕啊绕。
一圈一圈地绕。
去熟悉的街道,操场,巷口。
试图寻找一班的那位女同学。
绕到?栗子糕铺子前。
这儿招牌早已更换,恍若隔世。
他敲响大门,里面的人在?一阵咚咚声被吵来。
大晚上的能有谁过来敲门呢。
岳老头这样想着。
出门一看,却不是那丫头。
岳老头很久没看到?江景程。
第一眼没认出来。
这清瘦混沌的模样,真的是曾经跑来无数次,给心上人买甜点的少年吗。
……
安城的雪越下越大。
隔壁市的雪反而停歇。
温绾连续忙碌十个多小时?的拍摄。
保暖衣物备好,不小心忽视鞋子的重要性。
普通平底鞋在?雪地里没踩两下,脚冻得?生冷生冷的。
冷就算了,地面非常容易打滑,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屁股墩。
同事开玩笑?今天医院最?热闹的就是骨科。
为了不耽搁拍摄进度尽早收工回去,一行人打起?十二?分精神?,在?一天内完成录制的工作。
这次是在?市区落的脚,温绾没和?同事挤的标准间,宋沥白给她订了总统套房,陪她一块儿。
他人来是来了,心还在?工作,不是接电话?就是用笔电。
每次看他正经工作的样儿,温绾就想撩拨,胳膊热乎乎地黏上去,妖媚得?跟只小狐狸似的,主动环住他的脖颈,“老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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