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野回过神,抬起?眼,看顾晚的眼神里闪过一息的陌生,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她虽然想?起?了?过去, 但这段时日的记忆, 还不至于丢失。
只是她作为纯粹的牧野存在的记忆, 由主位退居了?次位,令她有些不适应, 好像在看一个割裂的, 不完全的她自己。
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药味。
牧野忽然抓紧了?床板。
这一股药味, 让她想?起?了?裴辞, 她的心中好像被人挖出一个窟窿来。
牧野和牧乔对?裴辞的情感是不一样的。
牧野敬重裴辞, 信任裴辞。
而牧乔对?裴辞, 则是更多了?一层愧的。
只有牧乔知道, 为何裴辞本有经世之才, 却情愿住在牧府之后的小院,多年不曾入仕, 默默在她身后,随她四处征伐。
牧野不会理解裴辞,不会理解他为何突然入了?仕途,为何卷入储君之争,为何与陆酩为敌……
牧乔的心思比牧野的细腻,只是她一直在装不懂。
她对?裴辞亏欠太多了?……
“将军?”顾晚见牧野的眼神失焦,又不知想?到?了?何处,轻轻唤她。
牧野终于不再去想?裴辞,看向顾晚。
顾晚将温好的汤药端至她面前:“该喝药了?。”
牧野盯着汤药,决定将她恢复记忆的事情按下不表,她的脸色如常,不透露出任何异样,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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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野离开顾晚的小院,走到?外面,傍晚的夕阳已?经沉到?屋檐之下,只有极为惨淡的余光,透出一条细细的血线。
她赶去了?城中的市集,在书馆收摊前,挑出几本裴辞以?前爱看的古籍。
经过香烛摊时,牧野犹豫了?片刻,裴辞那么清雅的人,应当?并不喜铜臭味。
可万一在地?下冥府,当?真需要这些冥币用?作日常交易与生活呢。
牧野怕裴辞在地?下过得局促,最后还是买了?一些黄纸。
买完所有的东西,牧野从城中往城外走,她知道裴辞喜欢清静,城里那样吵闹的环境,他不会愿意来。
牧野走了?很远。
天色已?经近乎全暗,只能朦胧看到?来往人影,人影越来越少,树影越来越多。
牧野找到?了?一片幽静的竹林。
她在竹林中找了?块相对?平坦的地?方,席地?而坐。
穿林而过的清风拂过她的脸,那么温柔,那么清凉。
牧野抬起?头,望着空寂的林子,轻声问:“先?生,是你吗。”
随着她的声音落下,竹林倏的死寂,连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也消失了?。
牧野苦涩地?扯了?扯唇角。
裴辞果?然是在怪她。
牧野不愿为她的选择辩驳。
只是唯一不同,若是回到?宫变那天,她不会对?裴辞放出那一箭。
她怎么能又伤了?先?生的心。
牧野在地?上挖出一个土坑,将一本本古籍整齐地?铺在里面,最后用?干枯的竹叶点了?火。
古籍燃烧起?来,火并不旺,书烧得慢。
牧野并不着急。
她解开扎住黄纸的细麻绳,抽出一张黄纸,放在膝盖上,叠起?了?金元宝。
牧野过得粗糙,但她却难得对?一件事情,做得那么仔细。
黄纸对?折的时候,不许有一点多出,对?得严丝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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