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帝从殿里?出来。
蓉嫔趴在地上,两只?手朝他?伸去,扯着哭腔道:“皇上,黎贵妃要害我!”
黎棠静静站着,手还搭在祁茫的胳膊上,脸上没什么表情,在寒冷的黑夜里?,媚骨敛去,好似圣女一般纯净。
承帝宠爱黎棠,最喜欢她这张脸蛋,谄媚讨好时如?乱颤的海棠花,不愿理人时又似寒梅难攀,总能磨得他?心里?痒痒。
承帝当了?那么多年的皇帝,也不是白当的,对身边人的脾性和心思好坏,看得清楚,不用?想就知道黎棠做不出这么蠢的事情。
偌大的长明宫里?,也就只?有蓉嫔,和她教出来的宫女,在当跳梁小丑,他?以前?也乐于看她唱戏打发时间,但今日却有些烦了?。
承帝没想到外头是这样的景象,早知不如?不出来,他?被蓉嫔撕心裂肺的喊声吵得头疼,真不愧是陈宥的女儿,跟他?在廷杖时的叫喊有得一拼。
承帝扶了?扶额,缓缓道:“宣太医。”
很快,太医来了?长明宫,在偏殿里?为蓉嫔诊断。
蓉嫔捂着肚子,冷汗连连,疼得不断低吟。
因着蓉嫔见到黎贵妃情绪就不受控制,黎棠在偏殿外等着,祁茫也没有进去。
最擅妇科诊断的王太医今日称病不当值,来的是一位普通太医。
太医号完脉,脸色顿时一变,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。
坐在一旁的承帝皱起眉,沉声道:“说话。”
“蓉、蓉嫔已怀有三月余的身孕,如?今这一摔,动了?胎气,恐怕胎儿不保……”
闻言,承帝的脸色瞬间凝重。
“你?说几个月身孕?”
“三、三个月。”
蓉嫔猛地抬起头,似也反应过来,脸色唰得白了?。
“不可?能!”
“之前?的太医明明跟我说的是两个月身孕。”而且还说,她怀的是一个死胎,所以她才敢那般摔倒。
“哦,是吗?”承帝的语气变得幽幽,“既然如?此,怀了?龙嗣那么大的事情,蓉嫔为何早知道了?却瞒报不说?”
承帝虽然老了?,但还没有老到昏了?头,三月前?,他?没有宠幸过蓉嫔。
“……”蓉嫔紧张地看着承帝,嗫嚅了?两下,百口莫辩。
因为是个死胎,她想留着有用?。
比如?在今天,栽赃黎贵妃陷害龙嗣,博承帝垂怜,就算救不了?父亲,也该晋一个妃位。
承帝不再看她,双手背在身后,慢慢走出偏殿,只?留下一抹明黄衣摆。
蓉嫔看着那明黄消失,偏殿的大门?紧闭上,嗓子突然哑了?,在巨大的恐惧之下,原来是发不出声音的。
一夜之间,在偏殿里?待过的人,全都一个不留。
皇宫里?,御林军换了?血,御林军的统领、执金使的印交给了?原副执金使谢治,上一任执金使在人间蒸发。
陈宥在次日继续完成他?剩下的廷杖刑罚。
牧野不知道后宫里?发生的辛秘,只?是想看陈宥被打,第二日又求着陆酩带她去看。
陆酩给她的后背重新上了?一次消肿去淤青的膏药,才带她出了?东宫。
行刑的时辰是在下午,他?们?站在角楼之上,远远望着清冷的午门?。
陈府的人没有等到宫里?蓉嫔传出的信,只?能穿着丧服,将陈宥抬到行刑用?的长板凳上。
陈府灵堂也已经备了?棺材。
陈宥还穿着昨日的朝服未脱,血渍干了?又湿,一声也发不出来了?。
在打了?第二十?三下时,断了?气。
牧野也舒了?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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