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野轻啧,伸手要?:“还我。”
陆酩关上瓶盖,将瓷瓶拢进掌心,“这个药先别?吃了,我让太医看看,免得和白日?吃的药冲了药性。”
牧野挨着窗边,吹着风,天寒地冻里,后背还渗出了细细薄汗,她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,但实际上头疼已经?到达了极限,只不过?她不想在陆酩面前表现出来,将她的弱点?暴露,强撑着罢了。
“里头都是些温补的药,冲不了药性,不用麻烦太医。”
陆酩从榻上起身,将窗户阖上,锦衣的袖摆掠过?牧野,并未应她委婉的拒绝。
牧野的指尖发麻,轻颤,攥住了他的衣摆,又由着那衣摆从她手心滑了出去。
手里能使出来的力道仿佛捏着蝴蝶翅膀,蝴蝶也能轻易挣脱出去。
陆酩拿着药瓶准备离开,似乎察觉到她还有话要?说,垂暮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。
牧野挣扎半晌,最后别?过?脸,不再看他,藏在繁复衣摆里的手攥紧了,指甲深深抠进了肉里,以此来转移痛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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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太医今日?在宫里当值,陆酩回了东宫,便召他前来,将药瓶给他。
王太医从药瓶里取出一颗药丸,捏着放到鼻子前嗅了嗅,又取出一条素帕,把药丸在帕子里用银针碾碎,眯着眼睛看了看,确认银针的颜色不变,药丸无毒后,沾了一些黑色药末放进嘴里。
他紧锁眉头,思?索许久,最后在陆酩面前跪下。
“启禀殿下,这药丸里的成分复杂,臣只能初步推断出几味药材,还需要?进一步提取,尚不能直接判断此药与化脑内淤血的药是否药性相冲。”
“不过?,”王太医顿了顿,开口道,“此药丸内有两味药材的功效主要?是凝血止痛,药效与臣开的药恰恰相反。按殿下之前所述,病人?记忆出现混乱,可能与此药的药效起作用有关,保险起见,还是暂且停用此药为?好。”
闻言,陆酩把玩着掌心里的药瓶,抿唇沉思?。
夜深。
牧野蜷缩在床上,额角满是密密的细汗,浑身发冷,上下牙齿不住地打?颤,她裹紧了被子,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。
绿萝睡在外头的小榻上,听见里间时不时传来被衾摩擦声,她睁开眼,犹疑片刻,掀开被子走?近里间,轻声问:“主子,是炭炉不够热了吗,可需要?再添些炭?”
牧野强撑起眼皮,艰难发声问:“几更了?”
“刚刚过?了二更。”
牧野重新闭上眼,怎么才过?了二更,她紧紧锁着眉,这头疼越到夜里,疼得越厉害,若是熬过?晚上,到了白天也就没那么严重了。
绿萝站在外间等了很久,没有再听见里头的动静,她不放心,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起一盏灯,轻手轻脚往里间走?,她赤着脚,没有发出一点?声音。
牧野抬着手臂,挡在了眼睛上,没有感知到光线变化。
绿萝的余光瞥向床榻,注意到了牧野摊开的掌心里满是指甲嵌出的抓痕,唇角也咬出血,在明灭的烛光映衬下,殷红刺目。
绿萝大惊失色,捂住了嘴,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。
牧野闻声,动作迟滞地拿开眼前的胳膊,缓缓睁眼,她的眼睛发红,静静和绿萝对视。
“出去。”牧野开腔,嗓子里如掺了砂石般嘶哑,她不愿意让人?看见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。
绿萝懵在那里,愣了一瞬,随即慌忙将灯盏放到一边,猛地转身,往外跑去:“奴婢这就去请太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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